5 取乐（2/2）

他将抖动的指尖放在面板上，最终点开了一个名字。

对方很快接通，带着笑意问:“这么晚，还没休息呀？”

米尔恩的眼泪一下滴落，他低声开口:“雌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瑞尔被客厅的响动吸引了注意，他放下手中的书，推门看了看。雌君米尔恩·格林正艰难地将考珀放在沙发上，他身后跟着面色不愉的卡斯帕伯爵。

克兰·卡斯帕。西瑞尔顿了顿，轻轻退回房内，掩上房门，留下一条缝隙。

他听见克兰指使着米尔恩，将考珀弄醒，语气倒是和蔼，可怎么也掩饰不住那发号施令般的态度。

客厅传来一阵响动，克兰说:“只不过是一个雌侍，格林实在是小题大做。往后遇上这种事不必劳烦你的雌父，他平日工作忙碌，就别因为一些小事打扰他了。下回询问考珀，或是我即可。”

“好的，阁下。”米尔恩平静而低缓的声音响起。

又是一阵家具碰撞的声响，考珀咳嗽起来，迷迷糊糊嚷嚷几声，又低下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克兰叹息，用含着溺爱的语气道:“算了，明天你带他来找我，你明天应该是休假吧？”

伯爵静了静，又说:“行了，将考珀带回房间吧，我先回去了。”

米尔恩的声音再次响起:“您慢走。”

西瑞尔安静听着，直到听见脚步踏上楼梯，他才出门，轻声问:“您需要帮助吗？”

米尔恩架着考珀，勉强回头，犹豫片刻，点点头。

西瑞尔上前去，接过考珀沉重绵软的身躯，轻而易举背在后背，脚步轻盈地走上楼。

米尔恩沉默地跟在后头，在西瑞尔放下考珀之后，给酩酊大醉的雄虫打了水，用毛巾擦干净身体，这才歇下来。

西瑞尔看见时钟显示，已经凌晨时分，见雌君眼神空洞疲惫，主动说:“您需要休息了，我来照顾雄主。”

米尔恩如梦初醒般点点头，他走出房间，回头看了西瑞尔一眼，看见他脖子上那个金属环。

米尔恩哆嗦一下，扶着墙壁，缓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科尼已经睡沉了，小虫睡得四仰八叉，把被子踢到一边，将小肚子露出来。米尔恩帮他盖好被子，看着小虫无忧无虑的容颜，他慢慢靠着床边，一下坐在满是绒毛的地毯上。

米尔恩慢慢环抱着自己，更为强烈的恐惧后知后觉充斥满大脑，他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西瑞尔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低头审视起考珀·卡斯帕。

这样的目光实在是太不敬，他应该跪下，低下头，安静等待雄主的吩咐。

西瑞尔眼神复杂，他不知道考珀还会不会醒，也不知道已经出现了两天的另一个“考珀”还会不会出现。

他在等，也是在赌。

西瑞尔想到昨日夜里那杯香果水，思考了一阵，缓步下楼，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深紫红表皮的果子。这种果子从艾的卫星上培育而成，可以用于做菜，也有解酒的效果。

榨汁机静音工作，西瑞尔在杯中放了一块方糖和两块冰块，将榨好的果汁倒进去。他将机器清洗干净，端着表面起了一层薄薄水汽的杯子上楼。

考珀已经醒了，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眉头皱得能夹住一根烟。

西瑞尔垂下眼，心中也有些忐忑，他捧着冰凉的果汁，跪在床边:“雄主，您需要喝点水。”

考珀松开正在揉捏眉心的手，接过杯子，笑了笑:“谢谢。”

——是另一个“考珀·卡斯帕”。

那一瞬间，西瑞尔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既庆幸又困扰，既放松又警惕。他壮着胆子抬头，直视正在喝果汁的雄虫，后者非但没有斥责他的无礼，反而拍了拍床铺，笑着说:“上来坐，不要跪着。”

西瑞尔在心中和自己作斗争，腿脚却已经自行动了起来，坐在床边，离考珀有一定的距离，确保不会被伸手就抓住。

可考珀紧跟着挪过来，将手伸向他的脖子。

西瑞尔抓紧袖子，闭上眼。只听咔哒声响，抑制环松了口，西瑞尔的脖子骤然一轻，那个金属物已经被丢在一旁。

考珀又靠了回去，继续小口喝着冰甜的果汁，眉头总算松开一些了。

西瑞尔默不作声，面上依然是那样低眉顺眼，心中却震撼不已，他认真思索，需不需要告知克兰·卡斯帕，亦或者和雌君米尔恩商量，商量考珀或许有精神问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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