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③（1/2）

罗森横口中的姬旖歆与涂度想的相去不远。

「姬旖歆从国一就很红了。虽然我跟她实际上不认识，但我听过很多她的事，因为我周遭的朋友很多也都跟她是朋友。不过据我所知姬旖歆的功课并没有到很好——至少跟现在相b是烂了许多——属於不上不下的类型。

我跟她打招呼那次是在等待颁奖的後台，她是典礼组的，应该是偷跑出来吧，反正我看到她跟朋友在聊天，讲了几句就急忙要走了，抬头的时候恰巧和我对上眼，我就稍微颔首跟她打了声招呼，她也笑着回应。

这麽说有点自恋，但我在学校也算是有点名气的，加上後来遇见她她也会和我打招呼，所以我才觉得她认识我的。

至於你问的事，应该是这件：她朋友出事了，就是我跟她打招呼时在旁边的那个朋友，叫莫绵眠。莫绵眠功课很好，次次第一名的那种，是老师的宠儿，她跟姬旖歆不太一样，个X很腼腆，有点儿内向，不过她朋友也很多。

国三上学期的某天，莫绵眠搭了计程车回家，结果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说到这里，罗森横静默了一下，手指摩挲着杯子，好一会才继续说下去。

「莫绵眠去世让大家哀伤了许久——不管是认识她，或仅仅是听说过的皆是——不过据我所知，姬旖歆当时虽然寡言了不少，但仍然是会与人互动，一起出去玩的，有次在街上看到我也是对我淡笑点头，不像现在这般疏远。

啊，对了，从那时候起，姬旖歆的课业变得很好，而且是一次b一次好，似乎是把心思都放到课业上去了。」

「具T来讲，我和姬旖歆并不熟识，所以内容大多也都是听说来的，但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涂度还来不及给出回应，就先被另一道声音给打断了，「说完了吗？」

涂度和罗森横齐齐抬头，只见少nV背着包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

与涂度和罗森横震惊的模样相b，姬旖歆可谓淡定致极。

她从隔壁桌拿了一张椅子，摆到涂度他们那一桌，她手上拿着一个呼叫器，看着是已经点好餐了，刚把包卸下呼叫器就响了。

姬旖歆去领餐的时候，两个男生挤眉弄眼的y是没有m0清楚她这态度是生气了？还是不在乎？

姬旖歆拿着饮料回来後就坐下，从包中cH0U出笔电摆在桌上——但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对着两个男生紧张的目光，她不禁有些好笑，「我的事你们就那麽好奇吗？」

这问题他们答不上——不管点头或摇头似乎都怪怪的——好在姬旖歆本就没想叫他们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让你们知道好像也没差。」她幽幽一笑，笑里带着苦涩，「也许你们听完後能稍微理解我。」

如罗森横所说，确实是莫绵眠的事影响了姬旖歆，但这麽说又不够全面。

莫绵眠的Si让姬旖歆十分消沉，她心痛，她无法接受，她会偷偷的哭，但她没有对这世界感到失望。

她还是会笑，会跟同学聊天，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莫绵眠只是出国了也说不定，因为少了一个她，日子还是这样的过下去。

姬旖歆想到莫眠绵的好成绩，开始认真读书，读好书於她而言也是对莫眠绵的一种纪念。

身边的朋友也都认识莫绵眠，他们有时候会在谈论到某件事的时候提及她，然後大家就会不约而同露出淡淡的，有些哀伤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气氛过於沉重，使人想逃避，渐渐的，他们不在提到她的名字，即便提到了也只是轻轻带过。

会考的日子越来越靠近，黑版上的倒数从原本的三百变做一百。

那一天，是莫眠绵的生日。

那阵子，姬旖歆读书读的很凶，像是要把讲义上的每个字句都背下来似的，可唯独那天她不像读书，她想去看看莫眠绵，去和她聊聊天。

她找了几个跟莫眠绵关系也不错的同学，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去，「去g嘛，今天是什麽重要的日子吗？」、「我要补习不行的。」、「没时间。」、「今天？太赶了，假日再去不行吗？」

没有任何一个人答应，姬旖歆有些灰心的问了最後一个nV同学，nV同学桌上摊着数学讲义，瞪着她，心情很恶劣，「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闲，不用读书吗？都快要考试了，谁他妈还有时间跟你去看什麽狗P的莫眠绵！」

姬旖歆感觉喉咙一阵乾涩，没有说话。

放学後，姬旖歆自己去看了莫眠绵，在空无一人的牌位前，哭了好久好久。

她想到今天那些拒绝的同学们。在莫眠绵去世来吊唁的时候，哭得有多撕心裂肺，特别是那位nV同学，眼睛肿了好几天。

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记得今天是莫眠绵的生日、没有一个人愿意来看她。

那天回去後，姬旖歆生病了，得了急X肠胃炎，每天上吐下泻，一个礼拜多才把病养好。

回学校的那天，看见教室依然如常的景象，一整天下来，有人跟她聊天，有人跟她讲话，但没有人问她这一个礼拜怎麽了。

姬旖歆回学校的那天，是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可她的心却一片冰冷。她突然发现，少了她，似乎对所有人都没有影响。

那天，她在公园待到很晚才回家，父母只当她和朋友出去玩了，没有多想，可在姬旖歆眼中可就不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