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遗憾的机会（2/2）
待端严随陆九出去了，李丹转向姓归的探子：“那么，审大侠让你出城是要给我带什么消息吗？”
“很好，那么你先请回罢，我这里和他两位慢慢地聊。”
待葛四宝告退离去，李丹叫地上的二人起身坐下，然后好奇地问：“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起了？”
这姓归的探子将信将疑，想着出去脱困再说。
官军没做好准备呵，泸溪收复与否尚且未知，朱祁镇和蔡双五两部奉命从东乡移驻鹰潭要明日才到，这……。“那你们今夜的演习……？”赵巡抚还惦记着这事呢。
“这样吧，”赵敬子指指身后的冯参：“冯参军会安排一条小船送你回戈阳，这样路上可以快些。
“回大人，李大人意思是如果您同意的话，今晚他率队伍到达余江之后便折返向南直取贵溪、戈阳，大人可率领官军随后进发。”
“明白！！”这样就算建立了戈阳与鹰潭之间的一条联络渠道，端严也不算白走一趟，他松口气，随着冯参离开了。
“你说什么？”李丹忽地站起来：“此话当真？”
“他若不死，我兄弟怎敢如此大胆行事？”端严也站起来，拱手道：
“我出来三日前便有快马至戈阳，言银帅遇害身亡，现在全军正退往戈阳，要求我们做好守城的准备。”
那人便单膝跪倒向上拱手：“草民姓归，见过大人。草民是从上饶出来的，拜在锁天罡门下。”
于副将下令将军铳和火铳全部集中在东城上，给予乱军大量杀伤，又将青衫队留下的投石车放在北门瓮城上来回游动，协助守军反击。
“可、可他死了……，探子来报说娄军在撤退途中遇伏击，如果他已经身亡，现在是谁在掌握全军？”
“没有，只是放慢脚步变得更谨慎。”
因为这两个人的到来，上饶周边发生的情况像拨开了一层迷雾，一下子就清楚起来。
“哦？”李丹听一片石（石大军诨号）说过这个有意接受招安的戈阳守将，但他怎么和审杰手下的暗探纠缠在一起了？
这是对内部配合，以及人与车、人与骡马之间协调性的检验，也是对全军调度、指挥、后勤能力的考验。
“端兄请坐！”李丹和气地坐在他对面，问：“上次你兄长曾和我部一片石提过想接受招安，我已派人去戈阳，你没见到吗？”
“正是！我家大人命我向您转告，戈阳欲反正，铅山之敌仅千人之数，银陀余部在江边喘息未定，娄世明的追兵又散布在两岸百里范围内。此乃绝好的进攻机会，望大人决断！”
“没走太远。他们先退到笔架山，但娄军追得猛，于是又退到麻姑岭。然后两军就在这两座山之间来回互攻。”探子回答：
“好处是娄世明只留了五千人在北门外，因此官军的斥候能潜出城外打探消息。听说在笔架山周围娄世明至少放了上万人，广信城里还有数千。两边互不相让。”
“应该是这样。”
李丹看向赵敬子：“请转告他，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希望他兄弟先不要撤出来，反而要支持那个胡关根尽可能挡住娄世明的进攻，让娄家势力不能继续向西发展。”
当晚，冯参骑快马便踏进了余江县赵重弼的驻地。
“娄世明的脑子，到底比银陀好使些。”李丹冷笑：“后来呢？”他问。
“后来几天银陀部到底撑不住，就往戈阳方向退却，娄世明追到梵兴寺和仙人岩之间不小心中了对方的埋伏，据说损失两千多人，只好停滞下来。”
前两次演练赵重弼带着朱祁镇、焦丛虎以及游击蔡刚荃观看，第一次蔡游击露出不屑的神情，第二次是既惊讶又思考，李丹很想看看第三次他是什么表情。
“胡关根，诨号葫芦头。”端严回答：“此人忠心追随银陀，是他手下最信重的大将。”
赵重弼心里清楚，自己虽然是个“黄带子”，但也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首先说，你突然南下了，这里出现的空虚怎么办？人家石帅上哪儿找队伍来填空？
就算抽调了别的队伍，如果那杨贺瞅准了从这空子钻出来，所有努力前功尽弃，朝廷的银子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办？他明白真要是那样，腰里系多少根黄带子都是没用！
另一个可能性是他们挡不住甚至被娄世明吃掉，那么娄家势力在娄世明带领下可能一直向西与我们直接接壤。”
“回大人，师傅让我出来，主要是把您离开上饶后，那边发生的各类情形汇报下。”探子说。原来李丹他们走后第三天，更多乱军聚集到上饶。
二虎相争，如今已经伤了一只，李丹心想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他安排探子下去休息，又把端严请过来。
李丹摸了摸下颌上长出的软须沉思片刻，然后说：“你先去休息，好好恢复下体力。我这就召集大家商议此事。”
那么接着有个很大的问题摆在面前：银陀死后会出现什么局面？
“大人，卑职以为有两种可能性。”李丹对赵巡抚说：“一个是银陀余部和娄世明部持续混战，这样就会削弱娄家对上饶的攻略。
端严挺起胸膛：“回大人话，家兄是亦文亦武，在下却是从小习武，兼学文字的。”
“听说过，”李丹点点头：“不过这人不是在守铅山吗？”
端严愣了下：“大人，银陀已死！”
第三次演练是长途急速行军，要从鹰潭到金溪，打个往返再看看部队的表现。
“我猜到了。”李丹点头叹息说：“战场上情势万变，可能是机会，也可能根本就不是。”
“怎么，没同意？？”赵敬子问。
“嘶！”赵巡抚可有点为难了。
端严听说这个决定也很无奈，只得拱手道：“那在下先回去与家兄商议，看看情势再做决定。”
就在演习开始前的晚上，安仁巡检使葛四宝忽然来了。听到他求见，李丹很奇怪，立即让陆九带他进来。
李丹明白他意思，笑着点头说很好，然后招手叫陆九先带他下去吃些东西，等这边谈完再请他过来详细聊。
“你兄长曾考武举，想必你武艺也不差？”
“在下与归兄自小道兼程而行，兴许是岔过了，的确没有见到。”端严回答：“因银陀战败，其部正向戈阳退却，我兄长手中兵力局促，因此非常着急。
赵巡抚知道这人是李丹的斥候头子，急忙披衣来见。
不料银陀在县衙门外发觉异常，欲掉头返回。娄世明部将拦阻被杀，这下子银陀捅了马蜂窝，大批隐藏的娄军涌出来要报仇，银陀一路砍杀夺门而出。
“没有误事你做得很对。今晚还要回安仁吗？”
“可以这么说，但不全是。”探子告诉李丹，娄世明接到银陀索要广信的要求，立即满口答应，邀请银陀进城。
“大人，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能不能说服他？”
“大人，那个娄世明是不乐意娄家称王的，他也不喜欢长兄对他父亲的怂恿，这事他们内部的矛盾。”
“他不想让父兄称王？”赵巡抚兴致来了：“那可有办法招安？”
“目前还不到时候。”李丹摇头：“娄家现下势大，没吃过杨贺那样的大亏。如果能够歼灭其主力或击溃大部，那时才可以谈招安。毕竟，和平是建立在胜利的基础之上呵！”
赵巡抚听了频频点头深以为然，不过招安娄世明这个话题还是在他头脑里留下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