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楔子(2/2)
我叹了口气,然後靠在车头上,米莉亚在我的怀里向後仰,就好像她要跳水去不存在的泳池里。
我使力把她拉进我的x膛,米莉亚似乎嘟哝着什麽,我没有认真听,但下一秒,我感觉到米莉亚的身T瑟缩起来,与之伴随的是屋内传来的剧烈碰撞声,还有惨叫。
我知道马库斯是不会发出惨叫的,里面有别人。
「妈咪?」
「嘘。」我伸出手,从车内的置物盒中拿出手枪,我的柯尔特应该有五发子弹。我用单手抱着米莉亚,心脏鼓动,我咽下口水,在把米莉亚丢车子里和我带着她一起去之间,我选了後者。
我掏出枪,侧身撞开门,屋内一片漆黑,被云层遮蔽的yAn光使夜晚提早降临,屋内满是灰尘,我第一时间先捂住米莉亚的口鼻,但还是免不了让她打了喷嚏。
「抱歉喔。」我用气音说:「亲Ai的,先不要出声。」
不知为何,即便只进来过一次,但我对马库斯家的格局熟悉的不得了,每走一步,地面都扬起尘埃,像被W染的雪地,地下室的门敞开,我压低身T,缓慢走下楼梯。
米莉亚很听话,小小的身T缩在我的x前,眼睛在黑暗中闪耀。
当我抵达地下室时,cHa0Sh和霉味扑鼻而来,而马库斯站在中央,他花了一些时间侧身,用左眼看过来:「下来做什麽?」
「我听见有人尖叫。」我将枪收回腰际的口袋。但忽然,我想到一个很糟糕的可能X:「等等,这里有流浪汉我不意外,但你有没有——」
马库斯像是猜到我会说什麽,他发出窒息的笑声,然後後退一步,我放眼看去,那是一名穿着时尚,像蛋h般浓郁的金发以及白皙的皮肤,像是会在大街上到处搭讪别人的轻浮年轻人??撇除掉这个人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还有碎掉的手机,以及很明显是凶器的锤子以外。
「拜托、拜托……」年轻人颤抖得像身处冰原:「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不要杀我……」
马库斯拎起锤子,他让锤头的尖端抵住那年轻人的下颚,只要他一使力,直接将脸扯开一半都不是问题,年轻人也意识到这点,所以他颤抖得更厉害。
随後,马库斯似乎意识到什麽,他盯着他左腕的表,然後将视线移向我。
我捂住米莉亚的眼睛,马库斯以一种相当不屑的姿态扔下锤子,他走过来,伸出手接过米莉亚,让他小小的nV儿能够紧靠他的x膛,远离罪恶与痛苦,他说:「十点了。你来帮忙绑一下,我们明天再处理,米莉亚要睡了。」
「倒是说明一下你刚刚g了什麽啊。」
米莉亚的小手抓住马库斯的西装衣领,她扯出领带,开始把玩起来。而马库斯眯起眼睛,说:「这个家伙在这闲晃,而这里是我家,你明白了吧。」
「啊……了解。」我说:「我正在庆幸你没有一枪爆了他,顺带一提,这里是史黛拉家,你不过是个房客。」
我眼前的混蛋冷笑一声。
我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对马库斯的标准降低到「没Si人就好」,有可能是因为我Si过一次。
我抬起头时,马库斯瞪着我。
我说:「你先带米莉亚回车上休息吧,我对绑人很在行。」
「记得检查这个人手上有没有藏刀片。」马库斯点点头,他压低声音:「米莉亚,跟你妈妈说晚安。」
「妈咪晚安。」米莉亚从马库斯怀里凑过来亲吻我的脸颊,我感觉我的心脏会在米莉亚的每一次碰触下融化,我捏了捏她的脸,然後目送着两人离开。
我叹了口气,马库斯家的地下室似乎被小偷进来乱翻过一遍,几把有价值的枪要不是被视为证物,要不就是被偷去变卖,而满箱的录影带还是没有变,角落堆积着啮齿生物的骨骸,与灰尘交杂,就像长满了未知的菌T,就像怪物。
我不晓得马库斯想要拿什麽样的资料,但我可以肯定没有小偷会对这凌乱的笔记有兴趣。
「对、对不起……请不要杀我……」年轻人啜泣:「我还是学生,我、我有考试……」
「留级一年不会怎麽样啦。」我说:「总之我们明天再处理你,先睡一觉吧。」
年轻人蓝sE的大眼睛惊恐地睁大,他像是要做最後挣扎那般,说:「拜托、拜托不要杀我,你,你也有小孩,你应该可以……」
我在一处生锈的铁柜中找到绳索,然後将这名腿软的年轻人给捆绑,我将这个人固定在地下室的柱子边,虽然只有马库斯这种神经病才会无时无刻背着降落伞还携带凶器,但我还是检查,万无一失。
我拿枪抵在对方的额头上。
「那不是我的nV儿。」我说:「不过你最好注意点,除非想亲身T验摩尔萨镇邪教杀人案一次,否则我劝你乖乖听话。」
十分钟後,我回到车上,米莉亚在後座睡着了,怀里抱着绒毛娃娃,马库斯帮她盖好被子,我来到驾驶座。
「阿尔伯特。」马库斯淡淡地说:「处理好了?」
「对。」我压低声音:「除非那小子有什麽特殊能力,不然cHa翅难逃。」
「不如我们绑架他去要点钱怎麽样?」马库斯询问。
「最好不要,明天早上警告他几句就放他走吧,或者你要他帮忙搬东西之类的也行。」我说,嗜睡的感觉涌进眼窝中:「一个人在受诅咒的屋子过夜已经很恐怖了。」
我还没听见马库斯回答,我就先不堪重负地眯起眼睛。视线余光中,马库斯侧身,他伸出左手让椅子向後倾斜,我的肩膀松懈下来,下一秒,平时用的毯子盖到我身上。
「多睡一点,阿尔伯特。」马库斯说:「别Si了。」
我想要回答些什麽,但最终我还是睡着了。
我说谎了。
虽然严格意义上,我不能算是快Si,而是快要「付出代价」,只是我没想到那天来得那麽快。我总共向恶魔献祭了两次——如果「献祭」这种事情,只需要随便找点祭品,然後念几句咒语就能实现愿望,那麽像我一样跑去欧洲找古书的白痴大概会多到变rEn海。
除了祭品以外,必须将身为人类的「一部分」扯裂剥离,作为连接恶魔与现世的桥梁。
而我两次都选择献出自己的寿命。
两次马库斯都听见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之所以睡不好,是因为每晚的梦境,我都会看见有双乾枯如槁木,血r0U模糊的手准备掐紧我的咽喉,气管塞满令人作呕的味道,混杂着雨水与铁锈,我可以在梦境中感觉自己的表皮正一层一层剥落,像母亲煮过的洋葱,那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蔬果处理成容易下咽的小块状,直至被我吞噬。
梦境中毫无光明可言,我的脏器接连在地上破碎得一塌糊涂,最後那双手捧起了我的心脏,柔软的瓣膜疯狂鼓动,那双手使力,掐入r0U块中,与我所有的血管,所有的神经融为一T,我的心脏,我的人生,被捣鼓,被敲击,浸制岩浆,成为铁块,而後又成为了指环,与Si亡套牢。
我从未见过我的契约恶魔,但我能感觉他越发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