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话（2/2）

他很心动，他必须要知道这个精神体是怎样出现的，会不会对考珀以及周围的虫，包括对帝国造成伤害。可他顾虑着会被真正的考珀知道，他并不清楚考珀的意识是否真的沉睡不醒，万一是这个精神体联合考珀做的把戏，只为抓住他的把柄，好得到借口折磨自己，或者给他的亲族和朋友使绊子。

西瑞尔再次胆大妄为，抬起眼睛，望向性情大变的雄虫。他没看到那双红色眼睛有任何算计，只有浓烈到令人心悸的温柔和真诚。

西瑞尔心跳漏了一拍，雄虫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他们眼里只有高傲、鄙夷、不屑……仿佛所有的雌虫都不能入他们的眼。

“……好。”西瑞尔答应了，而对面的雄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极为绅士地让他先提问。

西瑞尔没有犹豫，先问:“我们接下来的对话，会被雄主——那位已经沉睡的阁下听见吗？”

阿诺德摇摇头，西瑞尔不放心地追问:“您保证？”

说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和语气都触及红线，脸色瞬间白了白，迅速低下头去:“很抱歉，请原谅我的失礼。”

“没什么，和我相处时不需要牢记那本守则，”阿诺德将嗓音放轻柔，缓和西瑞尔的不安，他不再纠结于此，说道，“我不能拿出证明，但我能感觉到，考珀·卡斯帕沉睡不醒，说不定能维持到明天中午。”

西瑞尔见他果然没有追究，松了口气，但仍然做好对方随时发难的准备，轻轻点头。

“那就，轮到我提问了。”阿诺德笑着征求意见。

西瑞尔颔首回答:“您请说。”

阿诺德想了想，选择一个不敏感的问题:“你能和我讲讲艾缇法铎大致的地理情况吗？”

他望着西瑞尔略微诧异且呆滞的目光，忍不住笑出声:“很奇怪的问题？”

“不，”西瑞尔急促发出一个音节，恢复了面色平静，字斟句酌地说，“只是没想到，您对这个感兴趣。”

——毕竟考珀从来不爱出门，他只愿意在帝国首都的中心区活动，并且称呼首都之外的地方为“破烂的沟渠”。

阿诺德笑着不答话。

艾缇法铎大概是一颗类地行星，这是阿诺德在上辈子得出的结论，它有属于自己的太阳和月亮，甚至有三个月亮。虫族征服了艾缇法铎的三颗卫星，分别给他们取名为格兰利、阿涅斯以及布提。

这些都是阿诺德知道的，是上辈子的西瑞尔告诉他的，可惜那时候西瑞尔的精神状态已经逐渐恶化，他不能离开考珀的府邸，导致他的思维严重滞涩，有时候话也说不出，因此很多事阿诺德都只能一知半解。

阿诺德目光沉凝下去，望着对面正思索该如何回答的西瑞尔，几乎要伸手去拥抱他。可他克制住了，他不愿意用考珀·卡斯帕的身体达成自己的心愿。

考珀·卡斯帕，是刽子手。

阿诺德阴郁地想。

西瑞尔回想着以前过的书籍，缓缓道:“艾缇法铎有三块大陆，帝国所在的东大陆和北大陆，以及加特王国所在的南大陆，海洋分割三者，让南大陆远离了帝国。”

“除此之外，海洋上分散着许多或聚集，或孤立的陆地，有的拥有居住者，有的是荒岛。艾缇法铎几乎大半是海洋，而帝国拥有最大的两片海域，”西瑞尔脸上露出微弱的笑意，似乎回想起什么美好的事物，“它们是奥弗和亚利安，分别位于帝国南端和北端。”

那是日升之地，星眠之海。

阿诺德在心中接过话语，他望着西瑞尔，现在与从前的西瑞尔仿佛重叠在一起，分不清是是谁，露出哀伤还是微笑，低声叹息说，真想去看看。

阿诺德定定望着，喃喃自语:“会看到的。”

西瑞尔没有听清，微微侧头，询问般看了雄虫一眼。

阿诺德回过神，微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用属于虫族的名称呼海洋。”

西瑞尔摇摇头:“这是神话中两位神灵的尊名，或许他们曾经与这两片海洋相关，但已经不能知晓了。”

阿诺德不能得知这两个名字在虫族语言里代表什么意思，他的虫文仅能做到日常交流，查阅资料，而更进一步的文献类、神话传说就指望不上了。虫族语言拗口，而西瑞尔在这两个名字上的发音更为艰涩，大概是古代语言，只能隐约听出是名字。

他点点头，将光脑放到一旁，听西瑞尔将大致情况说完，已经超过预定睡觉时间。阿诺德笑了笑:“好了，我们说好再过半小时就睡觉的。如果你愿意，明天我还能找你继续说说话吗？这样我就不用辛苦翻看光脑了。你不用主动来找我，我也无法确定什么时候醒来，我会找你的。”

西瑞尔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无声点头。

雄虫看起来很高兴，互道晚安之后，西瑞尔拿走了抑制环，替雄虫关上灯，带上门。

他现站在门前，陡然放松，只觉得茫然至极，一时不知该回到自己的卧室，还是回想这令他震撼的夜谈。

夜晚的风很凉，吹得西瑞尔有些犯困。他缓步下楼，行至楼梯旋转处，慢吞吞想到，他还不知怎么称呼这个奇怪的精神体。

【天文地理都是瞎几把编的。虽然查过资料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月亮但为了装B还是写了hhh】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