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折剑(N心/羞辱)(2/2)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可他如今说:“它太像深山,我不喜欢。”
白鸿仪再也捧不住剑鞘,垂下手,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地看着楚言手里的剑。其实他对深秋的感情,不止是因为楚言,还因为,那是一柄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剑。昔日楚言和他说,人在江湖,要有趁手的兵刃,才能立命安身,所以不厌其烦地为他费心。那是他在楚言面前还不像后来那样放肆,很有些不好意思,总和他说这样就行了,楚言一挑眉,佯装发怒:“这是你的命,要想清楚。”
此时,楚言在他面前并指将深秋一寸一寸地折断,金属的剑身掉在地上,寒光闪闪,片片碎裂。白鸿仪就那么看着,想要伸手捡一片来,指尖刚刚靠近,被楚言踩在了脚下。鞋底的花纹碾着细长手指,白鸿仪一时感觉不到疼,可他摸不到深秋,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有冷风灌进肺腑。
这曾是楚言给他的一条命,不同于双性本该安于的那种命运的另一条命。
可是,白鸿仪在心里和自己说,楚言何止给过他一条命,他的一切都是楚言给的,这并不是套话,如今,一柄剑而已,有什么不能折。
何况……何况,这并不是楚言的真心话,他只是被蛊虫控制了,他会想起来的。铸剑谷主技艺精绝,将来怎会不给他另一柄剑,另一柄深秋。
道理他都明白,可实在是太冷了,也太疼了。楚言仍旧踩着他的手,说:“就算断了,也不是你配碰的。”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试了两次,才答:“是。”
虽然楚言还没有明示他希望如今的白鸿仪是什么,但事到如今,白鸿仪已然明白了,他可以如楚言所说,装腔作势地出现在旁人面前,但那不是为了他的体面,而是为了楚言的体面。他永远只是楚言的私奴,旁人客客气气说一声白公子,可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狐假虎威。他被恩赐了权力,去偷三分人模狗样,短暂地站起身,却终究还是跪趴在楚言脚下的一条狗。
即便是这样,对双性而言,仍旧是莫大的幸运。
白鸿仪匍匐在地上,他终于找到了楚言如今需要的语调,也认清了楚言如今安排给他的身份。他不是白鸿仪,不是白四,甚至不是铸剑谷的弟子,谷主的下属,只是一条狗,低贱的畜生,永远不该妄想与任何人平起平坐。
“贱奴明白了,”他低着头,发丝委地,额角若即若离地贴着楚言的鞋尖,“求主人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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