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恶毒夫郎（士人名声，第一步棋。）（1/2）

秋寒料峭，随着早霜的凝结，日子也越来越冷，清晨亮的渐晚，王老头的牛车也应着天色往后延迟一刻，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云层照进沈家村里。

他左等右等，就在心灰意冷今日没生意时，就看见叶非白牵着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

这段时间里，叶非白基本上都自行骑骡子去往县城，王老头擦了擦眼，等到他们走近，才看清他身后的人，面容艳丽，眉目半垂，一副还未清醒，睡眼朦胧的样子。

王老头打趣笑道：“今儿个坐老汉车？”

叶非白有礼颔首，他先将沈林芝抚上牛车，再跟其上，坐在一旁。

王老头回头瞧着他们动作，忍不住出口问道：“咋的叶家小夫郎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嘞？”

沈林芝浑身不得劲，心有力而余不足，闻言懒懒掀了个眼皮，也没力气回复，不过王老头话一落，身侧叶非白就将他半揽过怀里，笑着替他回道：“他身子乏，时辰还早，都怪我硬给他拉起。”

沈林芝本来不想依着他，但转念一想，在对方怀里更舒服，他着实疲倦，又听闻叶非白这么一说，想到天刚擦亮对方就将他从被窝里捞起来，昨日又下半夜才歇下，在他怀里发出轻微不满声音。

叶非白低头咬着他的耳朵，温热余息融开清晨肌肤上的寒意，含着笑问：“醒了？”

沈林芝抬头瞪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没睡。”

叶非白道：“现在可以睡，到县里还要一会。”

沈林芝拧眉不语。

叶非白见他这幅样子，又低声说了几句：“怎么？不想去瞧瞧我天天往县城跑作甚？”

沈林芝半眯起狭长的眼眸，冷冷“哼”了声，很想反驳，但心里确实也想看看这叶非白这段时间的一反常态，他忽略心里对昨日发现对方衣袖上红痕的在意。

在对方怀里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阖上眼，假装兴味索然道：“也好，日日闷在家中，正无聊。”

青临县的清晨依旧繁华热闹，飞云楼坐落在东市街道正中心，建造宏伟精美，是本县最大的酒馆。

二楼的一个雅座内，章明煦几人已等候多时，风荷图四牒屏后，方才响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敲门声。

章明煦手中不断开合的扇子终于唰的一下合上，刚刚那层焦急如烟雾迅速散去，他起身满面笑容迎上前，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酒楼的小二，他微微低头，打了声招呼喊道：“少东家。”

让出身后一身白衣的青年，章明煦一声“叶兄，你——”终于来了，戛然而止，目光瞥向叶非白身侧红衫男子。

朱红色的梁柱呈着酒楼中央珠光宝气的琉璃吊灯，本应光彩夺人，却仿佛在此红衫男子的缓缓侧头望过来的目光映衬下，有些相形见绌。

章明煦心思玲珑，只一转眼就明白叶非白带的是谁，他展开手中扇子轻轻摇动，神色不见半分冒犯，只语气夹着半分笑谑道：

“我刚还和刘兄们开玩笑说，今日叶兄怎来迟，原来是家中夫郎一道前来，倒还是我等不够聪敏，先前一直纳闷叶兄平日里见到女子双儿都不动声色，今日得以一见这位夫郎，明煦我顿时明悟。”

他一番话，不仅点出沈林芝的身份，更是将背后猜了个二三分，做了个顺水推舟的解释，昨日他们在清芳楼商讨，唤过几个清伶在一旁伺候，叶非白虽以家中夫郎婉拒，但估摸着是哪里沾上了脂粉气。

叶非白也不过多说，简单介绍一句，几个人落座在雅间中，刘瑞华几人也起身同他身后的夫郎打过招呼。

沈林芝从被带入踏进飞云楼，到整个人都坐进这二楼雅座，都一言未发，他微微低垂着眼，面上虽未显怯色，整个人却心里翻云倒雨般，乱的不行。

他虽不认识在座的人，却也不算愚笨，瞧见屋内处处精致的装扮，几人身上的玲珑绸缎，也能猜出其身份尊贵，刚刚小二一身“少东家”，更是直接点明开门的青年身份。

对方虽然言语不见任何歧义，反而将他捧了一番，但他心里却明白，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只不过是瞧在叶非白的面上，刚刚对方急不可耐亲自来替叶非白开门，就说明对方的地位在他们这群人中并不见低，甚至很重要。

对于男子来说，家中有夫郎，并不影响他们寻欢作乐，章明煦虽语气替叶非白解释，但他自己心里却并不以为然，青临县第一酒楼的公子，有商人的察言观色本领，更有纨绔公子的好乐脾性。

更何况，沈林芝再美，但也只限于沈家村，他的容貌也许青临县中找不到几个能相提并论，但若加上家世气质，自然还不够章明煦这种锦衣富贵公子多在意几分。

沈林芝隐在衣袖下的双手不自觉攥紧，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他只是犹豫一瞬，却依旧选择丝毫不见退缩跟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