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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荷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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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笑了一声,醉醺醺地道:“可不是么!我这张嘴我自己知道……呵呵!要是让司令知道了,非得把我们全家都杀光了不可!”

儘管已知道真相,可真正面对面听到他承认,前几日那极度难过的情绪又席捲而来。

沈静姝咬唇,趁沈二还能答话,又问:“司令夫人是哪里的人?”

沈二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这……这我哪知道啊?司令哪能跟我们这些嘍囉说。”

沈静姝观察著他,见他眼睛半睁半闭,神志不太清醒,便直接问:“是鹤城人吗?”

沈二醉得太重,过了会,才挥了挥手道:“不知道啊……只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他莫名地笑了一下,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咚咚”作响,跟沈静姝说:“你说,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司令配她不是绰绰有余么?司令为何还非要费那么多劲,让我们扮作司令夫人的家人,我也不懂啊!我跟你说啊,虽然我当了司令的二舅哥,得了很多好处,但我还是提心弔胆的,就怕哪天说漏了嘴,祸就来了!我们一家子那么多人都要赔上命啊……”

沈静姝一时静默。

她也想知道,裴陟为何要这样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间。

再次抬眸,她屏住呼吸,问道:“你知不知道,司令夫人是生了什么病,脑子不记事的?”

沈二打了个酒嗝,翻著白眼,“这……我可不知道!反正司令將我们领到大小姐面前,大小姐就不记事了!估计是给大小姐吃了什么药,把脑子吃坏了吧!”

沈静姝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身子一阵颤慄,牙关无意识地咬得紧紧的。

凉意顺著血管蔓延开来,连带著呼吸都变得滯涩,那双澄亮的瞳孔一点点暗下去。

努力平息住自己的呼吸,她又颤著嗓音问:“沈二,司令夫人不姓沈,也不叫静姝吧?她真名叫什么?”

沈二含含糊糊地道:“那我哪知道啊?静姝这个名是司令告诉我们的。”

名字也是裴陟取的。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沈家人知道的不比她多多少。他们只是遵从命令。

沈静姝正打算离开,却听沈二又自言自语地对著空气道:“我猜是因为大小姐不愿跟著司令吧!大小姐好像很害怕司令……”

害怕?

沈静姝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她的记忆仅能追溯到她生完弘郎之后,醒来躺在医院的床上,丈夫和家人都在身边。

彼时她大脑一片空白,肚子上的刀疤牵扯得很疼,旁边放著蜷缩成一团的孩子。

丈夫和家人告诉她这是在哪里,她是谁,发生了什么。

外面传来喧闹声,原来是沈夫人带著大儿子夫妇俩和二儿媳,一大家子都过来了。

一进来,见屋內只有沈静姝和沈二,沈夫人的神情闪过几分紧张,僵笑道:“静姝,我们来带你二哥回去,省得他喝醉了出丑,丟你的脸。”

沈静姝微微一笑:“二哥都不省人事了,出不了丑的。我正好也要走。”

沈家人七手八脚地把沈二抬走。

*

联合司令署中,裴陟叼著烟吞云吐雾,一边翻看著报表,一边听財政厅厅长谢高杨匯报上半年的盈余。

谢高杨道:“……捲菸厂,麵粉厂和矿石厂,这三家实业的盈利比去年增长了十倍。司令署作为最大股东,今年的收益也要比去年增长近十倍。”

裴陟“嗯”了声,看上去还算满意。

毕竟军需支出是个大头,没有盈利,他从哪支出。

秘书长这时匯报导:“司令,捲菸厂的汪老板说十分感谢司令府的庇护,他包了南方最有名的戏班子,今晚想请司令去金粉楼看戏。”

裴陟夹烟的手顿了下,当即拧眉道:“跟他说不去!”

“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是正经人去的?”

“说是戏班子,到时候又弄上一群野女人来,败坏我名声!”

秘书长和財政厅长都僵住。

不懂司令的態度怎么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弯。

司令署在那里常年包下了专设的雅厅。

每每宴请,十有八九会在金粉楼。

次次都是宾主尽欢。

今日怎么转变如此之大,难道是金粉楼老板得罪了司令?

裴陟见他俩说不出话那样,畅然一笑,主动解释道:“我夫人最爱拈酸吃醋。上次在金粉楼看蛇舞,她不知听谁说了,一路追將过去,当著那么多人,让我好没面子!”

“我这次若再去,让我夫人知道了,她定要闹个没完!”

“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妇人计较。我便不惹这嫌疑了。”

嘴上虽这样说,他面上却隱有得意之色。

仿佛是在炫耀。

秘书长和財政厅长实在没揣测明白司令到底想表达什么,也不敢贸然开口拍马屁,省得拍歪了。

裴陟挥了挥手,心情颇愉悦的样子,“行了,你们去吧。”

他拿出抽屉中少女的照片看了又看。

想起在农庄中他们一起度过的如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他唇角扬起,眉宇间的愉悦仿佛要溢出来。

尤其是在草垛下的那一幕。

他重燃了根烟,靠到椅背上,望著虚空处,反覆回味当时的场景。

沈静姝泪眼朦朧的样子,白得晃眼的肌肤,腿上一道道红色的划痕……

越想,男人眸中的欢欣愈浓。

末了,他將烟掐灭,暗忖著应当抽出时间多带妻子出去游玩。

不仅能玩出不同的样,还能使感情升温。

略一思索,他当即就让李全安排明日带沈静姝去赏荷。

又让秘书把他明天的时间空出来。

原本是不想带孩子的,但沈静姝说弘郎喜欢玩水,裴陟知道若是他坚持不带孩子,沈静姝虽会顺从,心中到底会不高兴,便只得答应带上了孩子。

抚仙湖中,荷叶挨挨挤挤铺满水面,粉白相间的荷在绿波中轻轻摇晃,空气里浮动著清甜的香气。

木舟破开碧波,惊动了原本静静浮在水面上的荷叶。

圆叶上的水珠滚来滚去,最后 “噗通” 一声坠入水中,惊起几只停在上的蜻蜓。

弘郎指著圆叶上晶亮的水珠给爸爸妈妈看。

沈静姝俯身,温柔地教他:“那是露珠。”

“露珠。”弘郎重复著,“蜻蜓。青蛙。”

沈静姝给他戴了顶小凉帽,还给他穿了件小衬衣和短裤,配著雪白的袜子和凉鞋。

他人小小的,被这荷叶丛中的一切深深吸引,眼睛不够看的,一会看水里的涟漪,一会看粉白的荷,一会看荷叶上的青蛙。

沈静姝坐在他身后,將他圈入怀中,密密地看著他的一举一动,眸中闪著宠溺的光芒。

看著看著,她忍不住亲了亲儿子软软的脸蛋,“我们弘郎好像一名小王子呀!”

呵!

裴陟在心內大大冷笑一声。

又黑又丑的胖娃。

还小王子。

放著英俊不凡的老公不亲!

沈静姝怎么能生出这么丑的孩子来的?!

她那白嫩的手抱著黝黑的孩子,活像仙女抱了只黑猴。

男人冷视著亲密拥著孩子的妻子,一脸不满。

女人耐心回应著孩子种种奇怪的问题。

她的身后,男人大伸著两条长腿,紧挨著她坐著,將妻儿都环进自己怀中。

过了会,男人嫌热,把上衣脱了搭在肩上,只著条裤子。

又过了会,男人还是感到燥热,把裤子挽了上去,露出两条毛腿。

见女人还规规矩矩穿著旗袍和长裙,他扯了扯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脱下来还凉快些。”

沈静姝如何肯。

即便是没有外人,在这里衣衫不整,像什么话。

裴陟手伸到前面,开始解她的扣子,“你身子弱,一会热晕过去怎么办?”

沈静姝紧紧捂住自己的扣子,“我不热的。”

裴陟手不停,说话间已经给她解开了两个扣子,还没有停的跡象,“你一定很热,没感受到罢了。”

沈静姝用尽力气去捂住剩下的扣子,可怎敌得住男人的手力。

弘郎听到后面的动静扭过头来。

那肥肥的小脸蛋看了一秒钟,就判断出是爸爸在欺妈妈。

他立刻爬过去,向爸爸打去:“不许欺负妈妈!”

裴陟“嘖”了声,拎起他的后领子,一把將他扔到了前面去。

顺势凑在沈静姝耳边道:“你闹得动静大了,一会把你儿子弄哭了別赖我。”

沈静姝只得停止了挣扎,哄住了弘郎,衣裳也被彻底解开了。

只著了一件月白的小衣和短裤。

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白生生的,像两段刚剥壳的鲜藕,在斑驳的光影里泛著细腻的光泽。

她並膝盘坐在舟头,坐姿端庄,光滑的乌髮髻挽得一丝不苟,脖颈像一截上好的白玉颈瓶,弧度优美流畅,从发间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腰线细柔,风吹过掀起衣摆,露出腰侧那截瓷白的肌肤,竟比头顶的日头还要晃眼。

光看背影就知是个美人。

满塘的荷都成了背景。

裴陟从身后环住她,尽情地享用著这片冰肌玉骨。

即使在这样的炎热天气,她肌肤也透著微凉,那触感如同浸在泉中的玉脂。

怪不得有“冰肌玉骨清无汗”之说。

他爱不释手地抚著,薄唇不时落在她后颈,肩头。

沈静姝担心他在小舟上做什么,便极力地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柔声道:“晋存,你让弘郎坐在你腿上吧,他想摘荷玩。”

裴陟哪有心思去管烦人的小胖孩,他满眼都是女人白嫩的肌肤。

“让他自己玩吧。”他亲了一口妻子白软的耳垂。

沈静姝被身后那越来越滚烫的身躯嚇得浑身紧绷。

她知道裴陟什么都能做出来。

可孩子还在小舟上。

裴陟低笑了声,胸膛浑厚地震动,“期期,你在怕什么?”

沈静姝绷著身子,没敢搭理他。

他就爱这样逗弄她。

裴陟摸索著她细嫩的手道:“过来,跟我亲个嘴儿,我就不在这里碰你。”

沈静姝想了想,终是回首,慢吞吞地凑过来。

冷不防,裴陟掐住她的细腰一把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著,將她两手放到自己脖子上圈好了,就定定看著她:“来吧。”

沈静姝轻轻碰在他唇上。

他满足地笑了一下,立刻摁住她后脑勺,与她深吻。

沈静姝推拒著他,“唔……別……孩子还在……”

裴陟不以为然,箍住她道:“他懂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在他身边好过!”

……

“哇——”

弘郎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了两人。

他见爸爸面红耳赤,大手捏住妈妈的两个手腕不放,以为是爸爸在打妈妈,便张著嘴嚎啕大哭起来。

沈静姝终於挣脱出来,心疼得立刻过来哄孩子。

裴陟长出口气,扫兴地躺下。

摸出根烟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他乾脆呈“大”字型平躺在小舟上,仰望著蓝天白云,耳朵里听著妻儿的絮念,竭力地平息著自己。

他长手长脚的,一个人几乎將小舟塞满,也不管妻儿紧巴巴地坐在他腿边。

没多大会,烦人的小孩终於不哭了,他正要坐起身再去跟妻子亲热会,却感到自己脚趾那里被咬了一口。

抬眼一看,是弘郎那小子露著小白牙在咬他。

好小子,知道为妈妈报仇了。

裴陟一把抱过小胖孩,把他悬空举在水面上,问:“还敢不敢咬爸爸?”

弘郎有些怕,蹬著腿又想哭,裴陟瞪他:“不准哭!哭就把你扔下去餵鱼!”

弘郎便不敢哭了,瘪著嘴,眼里含了层泪,又怕又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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