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虚实(1/2)
“啪!”
一声脆响,毫无哨地炸开在晚宴的寂静里。
黄飞虫眼神充满著冷意。
手掌没带起一丝修为波动,纯粹是肉身的力量。
便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黄飞白脸上。
黄飞白刚想要抬手阻拦。
那沉重的掌风已到面门,火辣辣剧痛瞬间炸开。
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耳边嗡鸣不止。
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裹挟著他,整个人轻飘飘地离了地。
身体重重砸落地面,震得五臟六腑都似要移位。
脸颊迅速肿胀起来,热辣滚烫,嘴里泛起浓重的铁锈味。
他勉强抬起肿胀的眼皮,视野模糊又带著剧痛。
死死盯住黄飞虫。
那目光里混杂著惊涛骇浪般的怒意和无法理解的茫然、恐惧。
“他竟然敢……在王府里……打我?!”
这个念头像毒蛇噬咬著他的心。
身体不受控制微微地颤抖。
指尖冰凉地抠进地面。
“你和白莲教密会的事情,以为做的很隱秘吗?”
黄飞虫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刚站起来的平安王妃,目光骤然凝固。
旁边的飞蝴,眼睛瞬间瞪大。
晚宴上残留的那点温馨气息,剎那间被抽得乾乾净净。
王妃收起唇边那抹惯常的雍容浅笑。
身躯微微不可置信地颤抖。
黄飞蝴猛地转头看向兄长。
眼中满是震惊和困惑,仿佛第一次认识后者。
“你胡说八道!你竟敢在我平安王府信口雌黄!”
黄飞白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锐得有些刺耳,试图用音量驱散心头的恐慌。
“我知道你黄飞虫仗著武道修为不低,白莲教徒也说杀就杀,但你不能血口喷人,污衊我的清白!”
他面色惨白如纸。
手指紧紧攥著自己的衣襟,指节捏得发白。
完了……这黄飞虫怎么知道的?隔墙有耳?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衝头顶。
但旋即,一丝侥倖又冒了出来:
母亲和妹妹都在,空口无凭,只要我咬死不认……
“飞虫先生。”
平安王妃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
那细微的磕碰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黄飞白身上。
那眼神冰冷刺骨。
仿佛寒冬腊月的冰棱,要將人冻结。
然后才转向黄飞虫,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您说飞白他,和白莲教密会?”
“今日追查白莲教的余孽,端了他们在城中的一处据点,就是最大的那间酒楼。”
黄飞虫语气平直,毫无波澜。
“掌柜和店小二,供认这位平安王府长公子密会过白莲教,並且口供一致。”
“本不想说出此事,但令公子的態度令我费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同样紧张的飞蝴。
“我让他们明早过来王府,待明日当面对质,一切想来自有分晓。”
“胡说八道!”
黄飞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跳起来。
“那掌柜、小二本就是魔教妖人,他们的话怎可以作数?你为何不杀了他们?”
他喘著粗气。
眼中血丝密布,指著黄飞虫的手指都在哆嗦。
“我看你才是白莲魔教的奸细!”
“故意设局陷害我,妄图侵吞我平安王府基业!”
这事他绝不能认……认了母亲王妃也保不住他……
杀意在胸中翻腾,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碎对方。
“御兽法。”
黄飞虫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不再多言。
一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精神波动。
悄然笼罩向黄飞白。
这法门脱胎於御兽经。
本用於安抚或引导灵智未开的兽类,带著强烈的暗示之力。
对修为远低於自身者,效果尤为显著。
巨大的修为鸿沟下。
黄飞白眼神瞬间涣散,如同陷入了睡梦里,意识模糊不清。
“白莲教找你干什么?”
黄飞虫的声音仿佛带著某种奇特的韵律。
直接叩击黄飞白那昏沉的意识。
“他们承诺帮我继承王府……”
黄飞白眼神空洞。
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声音含糊飘忽。
“那他们要你帮他们干什么?”
追问紧隨而至。
“事成后……我要拿一半家財……换他们……庇护……”
“他们杀死了你父亲平安王,你恨他们吗?”
“父亲会明白我……”
“我……你……你对我用了什么邪术?!”
黄飞白猛地一个激灵,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刚才……我说了什么?!”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黄飞虫只是淡淡地看著他,眼神漠然。
他的任务已然完成。
剿灭白莲教徒是其一,揪出这个王府內部的隱患倒算意外之喜。
“飞白!”
平安王妃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著难以置信的痛心和滔天怒火。
胸口剧烈起伏著。
“你……你竟敢勾结杀害你父亲的魔教!”
她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
“今日下午才將夫君下葬……尸骨未寒啊……”
结果夫君之死的背后,竟然是她儿子和白莲魔教合谋,还是当著她的面被公布真相。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几乎將她淹没。
即便夫妻情分並非浓烈,但儿子勾结杀父仇人?
这简直是王府天大的丑闻!
一旦传扬出去。
平安城分支的脸面,乃至根基,都可能被这逆子彻底葬送!
“哥?!”
黄飞蝴的声音带著不可置信和破碎的信任。
她踉蹌后退一步,仿佛第一次看清兄长真面目。
“你……你怎么可以勾结白莲教?!”
“父亲他……真的是被你……”
巨大的衝击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我……”
“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家族!”
黄飞白猛地起身。
脸颊的肿胀让他说话有些含糊。
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面对白莲魔教,我们拿什么拼?拿什么斗?”
“难道像父亲那样螳臂当车,惹来杀身之祸吗?”
他別过脸,似乎不愿承受母亲和妹妹的“误解”。
“只有虚与委蛇,暂时隱忍,加入他们,才能保全家族的力量,才有日后翻盘的机会!”
“我不是为自己!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你们,是为了整个平安王府!”
“若真为王府著想,更不该与魔教沆瀣一气。你的实力,连做魔教的棋子都很勉强。”
黄飞虫的声音冰冷。
像淬火的钢针,精准地刺破黄飞白的那层虚偽。
“与魔教合作引来的后果,王府未必承受得起,你可曾提前知会过你母亲王妃半句?”
“你不过是借著家族之名,行你个人私利罢了。”
“你………胡说八道,你外人有何资格说三道四。”
黄飞白被戳中心事。
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涨红。
眼中迸射出择人而噬的怨毒光芒。
死死盯著黄飞虫。
“飞虫先生。”
王妃长长嘆息一声。
那嘆息里饱含著无尽的疲惫和心灰意冷。
她心情无力地看著黄飞虫。
“这次,多亏了您。”
“来人。”
等候在厅外的下人和侍女们闻声而入。
彼此交换著惊疑不定的眼神。
“绑了他。”
在王妃冰冷的目光注视下。
他们硬著头皮上前,用结实的麻绳將挣扎怒骂的黄飞白捆的彻底。
一块带著脂粉香气的丝帕,粗暴地塞进了黄飞白仍在辩解的口中,只剩下了呜呜闷响。
隨后,黄飞白被下人、侍女强行拖拽著,送往了那还在瀰漫著纸钱和香烛气息的灵堂方向。
显然,王妃心中余怒未消。
要让这逆子,在其父亲的灵堂前好好清醒清醒。
“王妃,令公子之事,还望认真对待,若是其勾结白莲教再来,只怕又是大麻烦。”
“此事毕,我也该回去了。”
黄飞虫说完,向王妃请辞道。
“飞虫哥。”
黄飞蝴看著这一切发生,心中五味杂陈。
闻言,看向黄飞虫,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挽留。
“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看到黄飞虫点头確认。
她眼底那点微弱希冀迅速黯淡下去,化作浓浓的失落。
“飞蝴。”
黄飞虫看著她,语气认真。
“你接下去务必小心,白莲教此次损失不小,后续难保不会再度派人来报復。”
“若有任何风吹草动,记得立刻联络我。”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著一股沉稳的自信。
“我如今已是先天境后期武道修为,对上同境界的长老级武者,也有很大把握。”
看著眼前这位娇俏的少女,儘管他依旧很不习惯昔日“兄弟”的转变。
但那份在岛上成长的情谊,並未因此消减分毫。
“飞虫……你又突破了?!”
黄飞蝴一愣,俏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原本的五分伤心、难过,化作了十分难以置信。
黄飞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从怀中取出一个朴素的玉瓶。
“我这里还有一些修炼丹药,正好富余。”
他將玉瓶递给飞蝴。
“希望能助飞蝴你早日突破先天境。”
离开资源相对丰富的家族岛后,外界的修炼条件著实艰苦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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