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死讯（2/2）

“我听说张管事也在修炼《九劫熬血功》，有些事想著应该跟你说清楚。”

“这门功法在血煞门也是残篇，只能修炼到链气期。”

“但宗门里灵根资质差、有些资源的弟子大多都会修炼。毕竟它对灵根没要求，能快速增长实力。”

“可这门功法，越修炼到后面基层，气血反噬越凶，一个把控不住，便是经脉受损，听闻以前有人尝试突破到功法后期，但却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性情大变。”

“我会斟酌的。”张寿应道。

林砚见状没有再多说，只是同柳红一起开始祭拜。

张寿转身看著陈小树的坟墓。

……

他是个穿越者，从另一个世界来，带著点没被修仙界磨灭的人情味。

对陈小树，有著对同为杂役，同处一个环境下的同病相怜，是初至陌生世界里抓住的一点温情。

可现在，全部隨著陈小树的死亡，埋进了这堆黄土里。

修仙界从来不是讲人情的地方。

柳红想抱团取暖，搅动这摊浑水，最后却捲入了权谋的漩涡。

陈小树想护著那所谓的“家”，最后也成了乱葬岗里的一抷黄土。

只有长生，只有实力，才能在这世道里站稳脚跟。

无用的怜悯是软肋，多余的共情是累赘。

张寿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衣角扫过枯草，带起一片碎末。

再次对陈小树的坟塋微微一揖，他对柳红和林砚微微頷首。

“两位，逝者已矣，保重。”

“天快黑了，后山风大，二位也早些回去吧。”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身沿著来路下山，步伐平稳，没有丝毫犹豫或留恋。

……

走出那片荒山，秋风扑面而来，带著凉意。

张寿心中的那一丝因陈小山之死而泛起的、属於异乡人的微弱怜悯，此刻已被彻底吹散。

他救不了任何人，甚至还未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

那点源自另一个世界的、多余的柔软，在此刻被彻底剥离碾碎。

从此以后，目光所及，唯有自身之道。

资源、修为、境界、寿元……

这些才是真实不虚、可被掌控的。

他人的命运，他人的悲欢。

皆如这掠过山岗的风，听过，见过，便罢了。

前路或许更加孤独，但道心却愈发坚定。

识海里的玄龟玉珏传来小墨沉稳的意念，让他心里最后的波澜也归於平静。

那是灵龟与生俱来的沉静，是长生路上最该有的心境。

远处的灵兽阁传来喧囂的声音，混在在风声里。

张寿抬头，看见青溪谷的方向。

石屋的灯暗著，小墨应该还在池水里呆著，等著他回去餵养。

张寿握紧了袖中的储物袋，里面有不久前绘製好的水球符。

指尖碰到冰凉的玉瓶，其中是引气丹和破障丹。

陈小树的坟，会被风慢慢抚平，会被杂草慢慢盖住，最后没人再记得。

但张寿会记得。

记得这份代价，记得这份清醒，然后更坚定地走下去。

仙路爭锋，何须剎那璀璨？

他要的，从来都是长生久视，万古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