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蛰伏(2/2)
王五又看向赵黑子。
“你呢?以前在军中任何职?”
“戍堡刀牌手教官,姓赵。”
赵黑子有气无力地回答。
王五眼中精光一闪。
教官?这可是精通廝杀技艺的老兵,若能救活,是一大助力。
就算救不活!
他看了一眼那匹马。
这笔帐,怎么算似乎都不亏。
“好。”王五终於点了点头,做出了决定。
“马和东西,我先收著。但看在医官和同袍的份上,给你们行个方便。”
他指了指山坳最里面、相对最避风的一处角落,那里似乎有个浅浅的凹洞,比直接暴露在风雪中强得多。
“你们几个,去那儿待著。老医官,赶紧给他看看。
需要什么,可以来找我的人要。”
他顿了顿,语气带著警告!
“但別耍样。我的规矩,立下了,就得守。”
这已是目前能爭取到的最好条件。
赵黑子暗鬆一口气,脸上挤出感激的神色,“多谢王头儿!”
王五不再多言,挥了挥手。
他身后一个汉子走上前,毫不客气地从马背上解下那袋不多的乾粮和水囊,又牵过了马韁绳。
马三槐咬著牙,眼睁睁看著东西被拿走,最终还是忍住了。
魏真和石娃子沉默地搀扶起赵黑子,马三槐则背起几乎无法行走的何守一,五人艰难地走向那个指定的角落。
山坳里其他溃兵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他们,尤其是那匹马被牵走时,响起几声压抑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和失望的嘆息。
那个角落確实稍好一些,至少三面有岩石遮挡,地面也相对乾燥。
五人挤在一起,总算暂时脱离了直接的风雪吹袭。
趁著这短暂的安定,何守一立刻坚持著打开自己一直紧紧护著的药囊,里面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金疮药和乾净布条。
他先是迅速检查了魏真、马三槐和石娃子身上的新旧伤口,简单清理敷药。
最后,小心的拆开了赵黑子身上的绷带,看到那依旧狰狞的伤口,眉头紧锁!
“怎么样?”魏真低声问。
“不好!”
何守一声音极低。
“失血过多,寒气入体,伤口有发热之象,必须立刻处理。”
说著,將宝贵的金疮药仔细的敷在赵黑子最严重的伤口处,重新用乾净的布条包扎妥当。
赵黑子处理过伤口后,脸色稍有恢復,但放鬆后的疲乏却掩盖不住,轻声嘱咐了眾人几句,就闭上了眼睛。
远处,王五的手下將马拴好,乾粮集中到一处由专人看管的雪坑里。
那匹劣马不安的刨著蹄子,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
“妈的,这帮孙子!”马三槐低声咒骂,別过头去。
石娃则有些紧张的靠近魏真,小声道,“狗剩大哥,他们,他们会把咱们怎么样?”
魏真拍了拍石娃的肩膀,没有回答,目光迅速扫过整个营地,心里暗暗吃惊。
这里大约三十人,涇渭分明的成了几个圈子。
最核心的,自然是王五和他那五六个心腹手下,他们占据著最好的位置,气色相对最好,武器虽然杂了些,但保养的都不错。
中间一圈,是十来个相对强壮的溃兵,依附於王五,奔走跑腿、站岗警哨,能分到稍多些的食物。
而剩下的十几个人,虽然依据出身各自聚在一起,但几乎都是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显然是这个营地的最底层。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就此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