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圣跡钥匙(1/2)
废弃的石窖深处,火焰在岩壁间颤盪,影子如爬行的野兽般交错。
哈维尔神父缓步踏入,厚重的长袍在地上拖过灰尘。
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缓缓走出,那正是法尔考,身形枯瘦得不成样子,像是乾尸一般,周身缠绕著若有若无的雾气。
宽大的袍子遮掩了他大部分躯体,但偶尔风吹起晃动,依稀能看到其下皮肤上令人不適的蠕动与凸起。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
“看来你还活著。”哈维尔冷声开口:“但是,你毁了整个计划,法尔考。
你违背了我们的交易,却还贪念不止,艾琳娜是德梅洛之女,更是主的孩子,你竟敢妄想带走她?”
法尔考眼中的几十颗眼珠同时转动,低低笑出声来:“主的孩子?哈,你们教会的人最喜欢这样安慰自己,容器竟然说得这般好听。
倒不如交给我,她的精神资质百年难遇,若由我培养,足以助我更快晋升正式巫师,卖上学院也能换取巨大的回报,那女孩体內潜藏的灵性,远胜祭坛上那一群麻木的羔羊。
所以说,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可以把她让给我?”
“艾琳娜不可动,她的命运,自有主的意旨安排,你若再生覬覦,我会亲手將你烧成灰烬。”
哈维尔眼中闪烁出金色的光芒,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法尔考僵立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法尔考,我需要一个解释,德梅洛家族的血脉是引出圣跡復甦的钥匙,可羔羊们死了这么多,关键的仪式还无法执行,我这么多年谋划的圣跡也隨著通路的坍塌而再次沉寂,而你,你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走了。”
“毁掉仪式的,不是我。
那个傢伙,释放的圣焰不仅斩断了我与结界的契合,更將祭坛的灵性烧得七零八落,灵性失散,整个结阵轰然坍毁,即便我还活著,也只能眼睁睁看著圣跡再次沉眠,若非我及时切断契约,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法尔考低低地笑出声来,“你的疏忽,现在倒来质问我了?”
“我正在调查他,教会记录的档案並不复杂。”哈维尔语气稍稍平復,承认了这一点,坦白道:“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圣力纯净无瑕,我不清楚,在安息堂的老约翰死后,他应该还是一名神父。
通路已经坍塌,教会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清查此地,只是时间问题。”
“哦?那些嗅觉灵敏的裁判所猎犬,竟然没有闻著味扑来了?”
“他们来过了,只是未能抵达石墙镇,或许他们迷失在了主的考验之中。”
哈维尔淡淡说道。
话语中的含义不言自明,法尔考清楚这是被他杀了。
法尔考的眼珠转动著,试探著另一个消息,“那位塞拉城圣母堂的驻堂神父呢?为何我没有再听到他的消息。”
“自然是被主教大人清理了,敢於背弃教会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法尔考呵呵地笑了两声,“肃清了障碍,塞拉城圣母堂驻堂神父的位置,主教大人想必已许给你了?”
哈维尔神父没回答。
教会表面秩序井然,共享著福音之称,暗处的裂痕却早已分明,已是几乎公开的秘密,各地修会各自为派,各拥信仰解读,有著各自不同的教义、目標,乃至对主的理解。
有的修会主张严苛裁决,以律法与教令统治信眾;有的修会推崇圣跡传承,认为灵性与神意高於条条框框;还有的更近乎隱秘的派系,也在这场纷乱中藉机扩展。
裁判所的教士们居高临下,自詡为主意的执行者,但在部分神父眼中,不过是一批將信仰工具化、以条文压制人性、维护自身权威的狂信徒。
哈维尔神父深知,若让裁判所的人坐视不理,他在石墙领的布局將受限,甚至可能被暗中削弱,晋升主教的路也会被阻断,甚至可能自己都会被当成裂教异己清除掉。
那他们就是阻碍圣意的敌人。
石墙镇已引起太多不必要的关注,该收手了。
“失败就是失败,维安神父的问题,我自会处理,合作到此为止,法尔考,离开石墙镇,永远別再回来,否则,下一次见面,我不会再吝嗇圣火。”
听到这句,法尔考死死盯著身前的神父,几十只眼睛里翻滚著极大的不甘,但他能感觉到,哈维尔此刻是十分认真的。
城堡血祭的失败让他损失惨重,筹备了接近十年的材料积累化为一旦,但此刻与这位深不可测、且占尽地利的神父彻底撕破脸,也绝非明智之举。
他嘴角一扬,笑意讥讽:“很好,神父,不必將自己粉饰得如此高洁,若非各取所需,我也懒得来这种鬼地方,你我之间,只有这一件事值得浪费时间。”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开始扭曲模糊,如同浸入水中的墨跡。
哈维尔神父独自站在原地,许久未动,石窖內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很快就停息,只剩一片黑暗。
他低声自语,像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向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宣誓:
“我是侍奉主的僕人……与那等沉湎於墮落的野巫,终究是不同的。”
“我们的目的,从来都不同,”一道温和光芒重新在他手中跳跃著,映照出金色的眼睛,“我为的是主的荣光,而他们只为自己。”
……
哈维尔神父踏出石窖,夜色包裹著石墙镇的街道,回到教堂內,炉火在燃烧著,照出厚重经书与十字架。
艾琳娜正坐在壁炉前,借著微弱的烛光,手里拿著一本古旧的圣典,似乎在专心研读。
听到脚步声,她立刻抬起头,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眼睛闪闪发亮,像两颗纯净的宝石。她放下书,小跑著来到哈维尔面前,语气里意外带著掩饰不住的兴奋。
似乎已在此等待多时。
哈维尔脚步一顿,迅速將眸中的其他情绪敛去,换上惯常的、带著长者温和的神情。
“你还没有回去休息吗?”
“神父!”她轻声叫道,却有一丝颤抖,“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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