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灵性抽取阵（二合一）（2/2）
你们扶著我…快！跑出去！回去镇上，去石墙堂，有巫师…潜入庄园，得立刻去……通知教会！”
话音刚落，埃德蒙神父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
“不…不对！先通知教会，再去找艾琳娜和卡洛斯！保护好他们！”
“巫师？！”卡米拉瞠目，声音颤抖，“可是…他们……他们为什么会在……”
埃德蒙的声音急切，“这是血祭，献上生命换取灵性的灌注，庄园里的人……都被笼罩在仪式里了！”
“神父，坚持住！我扶您起来。”
鲁伊心头一沉，不敢耽搁，立即搀扶著神父起身，架著他往楼下方向走，卡米拉手忙脚乱地跟在后面。
在骑士会时，他了解过巫师的传闻，那是一批为利益和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
风声从半掩的窗扇钻入，三人踉蹌著离开祈祷室，脚步声被吞没在长廊的沉寂中。
原本应有的交谈声、欢笑声，此刻全都消失不见。
走廊似乎寂静得过分了。
尽头的窗户透进並不明亮的阴天阳光，主厅骇人的一幕终於映入眼帘。
巡逻的卫兵、走廊的侍从、宴会的宾客等，全都直挺挺地立在原地，双眼浑浊，像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眼神空洞，似在凝视著某种不可见的未知之物。
而在他们头顶的穹顶之上，隱隱传来诡譎的嗡鸣，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啜泣，孩童的笑声，像是有无数低语正在吟唱。
“他们……”卡米拉的声音发颤，“是被施了诅咒吗？”
“不是。”
埃德蒙神父开口，咳了几声，“是…灵性抽取阵。”
他每说一个字都要喘息片刻。
“巫师…用活人的生魂做燃料…献祭给某种存在，换取赐福……”
闻此言的鲁伊咬紧牙关，不敢久留，背著老神父疾步冲向通往外庭的长廊。
“哥哥，我…我好害怕……”
卡米拉紧紧抓著他的衣角。
“没事的！我们只要赶紧跑出去……”
话音未落，鲁伊脚就像被钉在地上，突然顿住，手止不住地颤抖。
前方不知何时站著一堆人影，是僕人、宾客？还是巡逻的卫兵？
鲁伊盯著他们的脸，心头一阵空白。他明明觉得那些面孔熟悉，却又诡异到陌生，仿佛一张张正在腐烂的面具。
眼睛，空的，嘴巴，张开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某物，是仪式的枝节，是黑暗里结出的无声果实。
空气变得浓稠，时间像是凝固。
走廊似乎在变长，本应只有数十步的距离，被无穷无尽地拉伸，人影静止著，像一副扭曲的壁画，画里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注视他。
“谁？到底是谁？”
鲁伊想拔剑，可剑在鞘里沉得像灌了石头，拔不动。
“哥哥？鲁伊？你…你怎么了？！”
她哆嗦著开口，却被鲁伊用力拽住，他的眼睛瞪得发红，死死盯著前方的走廊。
背在身后的埃德蒙神父大喊！
“不！不要看！”
那些人群的嘴巴，张开了，没有声音，却有低语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脑子里，混乱、破碎，似祷告，又似咒骂。
“如其在上…如其在下…如其在上…如其在下……”
他看到自己童年时在麦田里奔跑，却忽然发现身旁的父亲与母亲脸孔腐烂，空白的眼睛死死凝视著他。
旋即，鲁伊握住的手从卡米拉手臂鬆开，整个人突然就像是木偶一样愣在了原地。
“鲁伊！”
卡米拉尖叫一声，伸手去拉，却被他猛地甩开。
“快跑…带著埃德蒙神父离开……”
意识逐渐模糊前，鲁伊挣扎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卡米拉下意识转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见老神父挣扎著站起身，整个人往著墙壁边挪，將十字架死死抵在鲁伊额头上。
“別看它们！別听！念诵主的祷文！跟著我念——！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禰与我同在……主说，你必不惧怕黑夜的惊骇……”
“我…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
她嚇得几乎跌坐在地上，跟著念，声音却抖得十分厉害，“也不怕…遭害…”
奇蹟般地，走廊空洞的人影似乎变淡了一些，埃德蒙立即止声，赶忙提醒道：“走！”
“鲁伊他！”
卡米拉想停下脚步，拉起鲁伊跑，却被埃德蒙抓住她的手腕：“別管他…时间不够…”
“可是哥哥他…”
“他会醒过来的，他的灵魂比你想像中坚韧…”
埃德蒙神父犹豫了一下，脸色复杂地回道。
卡米拉咬著牙，带著老神父继续往下跑，走廊门口，她终於看见了通往庄园外面的大门。
寒冬的霜风吹过，心臟似乎又终於恢復跳动了几分。
“哦，原来在这里啊。”
只是，下一刻，一个长袍人影缓缓走了过来，挡在了一片丛前面，兜帽滑落，露出一张病態青灰的男性脸庞，面带微笑。
“嗯？小女孩，你的灵性似乎有点奇怪。
不对，你是附身指蛛的那个女孩？可为什么，你现在反而一点不受灵性影响？”
卡米拉愣住，面色苍白地盯著陌生的对方。
“跑，孩子。”
埃德蒙神父踉蹌上前一步，挡在卡米拉身前，拦下笑意森然的巫师，苍老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
站在对面的巫师笑了笑，倒是没有理会逃走的卡米拉，慢慢伸出手，看著面前的埃德蒙，
“真是愚蠢又傲慢的老傢伙。”
“你知道吗，神父，你们的信仰，就像是给那些灵性餵食的甜点一样。”
埃德蒙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十字架，圣光在他手中微弱地闪耀，现在只能用生命拖延时间。
灵性规模如此之大的抽取阵，教会肯定能察觉到。
“主啊……禰与我同在……”
埃德蒙低声呢喃，声音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