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炼丹（2/2）

清晨，天边泛起一抹白。

教堂沉重的正门终於在一阵吱呀声中缓缓开启，进来的小径上摆放著一条由纯白鹅卵石铺就的“赦罪之路”。

虔诚的信徒会赤足走过这条冰冷硌脚的小路，以此象徵性地分担逝者的罪愆，祈求他们获得宽恕与安息。

门外已是人头攒动，镇民们聚集在教堂前的空地上，准备著等待领取安魂烛。

“维安神父应该在分髮蜡烛了，我们快去吧。”

迪亚娜笑著说道。

卡米拉穿著一件厚实的暗色斗篷，帽兜遮掩了大半张脸，紧紧挽著母亲的手臂，看著教堂的人群，步子有些犹豫。

母亲迪亚娜能感觉到女儿的颤抖顺著手臂传来，便悄悄將手往她掌心里按了按，像在安抚受惊的小鹿一样。

鲁伊则在远处的树下繫著马韁绳。

一些眼尖的镇民认出了身后的卡米拉，教堂前的人群中立刻出现一阵短暂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安静。

碍於鲁伊一家在镇上的声望，没人敢大声议论，只有些低声私语如风般在人群散开。

“她怎么来了……”

“別靠太近了。”

“嘘……小点声……”

目光如同芒刺一般，躲闪，或带著恐惧与嫌恶，原本拥挤的人群，在他们一家周围硬生生腾出一圈空隙，孩童被父母拉至身边，看不见的背后，老人们更是在紧张地划著名十字。

卡米拉的身体微微发抖，將头埋得更低了。

穿过人群的鲁伊，在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急忙地拉著自己的孩子躲开，他皱起眉头，猛地停下脚步，立马掀起了男人的衣领，推到墙上。

“躲什么？！”

那男人被嚇得面色煞白，慌慌张张地护著孩子在怀里。

“没有没有，我……我……”

佩雷拉夫人赶忙上前拉住鲁伊手腕，“鲁伊，你干什么！这是在教堂！”

鲁伊狠狠地盯著男人脸上，久久不肯移开，片刻后，他重重啐了一口，才猛地甩开手，转身回到母亲身边。

男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下来，紧紧抱著孩子，惊恐地看著他们。

直到维安从教堂出来，人群才安静下来，纷纷退出几步，让出一条路。

维安的目光落在卡米拉身上，帽兜边缘露出的脸庞比之前显得圆润了些，但依旧有些苍白，安静地站在母亲身边，看到维安时，努力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叫了一声。

“神父……”

“卡米拉，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进来吧。”

维安温和地开口。

圣坛前方摆满了高低不一的烛台，走道两侧，卡米拉隨著母亲，跪在长椅间的地毯上。

鲁伊没走太远，站在后方靠墙的位置，注视著堂內动静，待维安分发完蜡烛，向他走来。

“弥撒很快开始了，子爵大人指派我来护送您去往城堡。”

维安又將手里的白蜡烛点燃，隨手递给了卡米拉。

“她们呢？”

“待会会由我父亲去送她们前去。”

处理完教堂节日的重要事项，维安將余下琐事託付给了执事迪奥戈，隨后披上外套走出门外。

鲁伊正牵过拴在树下的两匹马，利落地备好了鞍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