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屯田徐下(1/2)
陈府幽静的书斋內,檀香裊裊。陈珪,这位歷经桓、灵、少三朝,以智略深沉、眼光老辣著称的徐州耆宿,正仔细听著儿子陈登讲述今日州府密议的详情。
当陈登说到刘备提出的“屯田安民”、“调曹豹移防琅琊、关张分镇要地”、“调萧建为彭城相,表奏臧霸为琅琊相”等一系列环环相扣的策略时,陈珪原本半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精光內敛。
他捋著白的鬍鬚,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椅扶手上轻轻敲击。
陈登说完,室內陷入短暂的沉寂,陈珪的目光落在儿子脸上,带著洞悉世情的锐利:
“玄德公施仁政,欲安流民、足军粮,此乃应有之义,合乎其仁厚之名。然...”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这『內製外分』以消弭丹阳旧部之患,借名器以羈縻泰山群寇之策,步步为营,老谋深算,绝非玄德公所思!”
“父亲何出此言吶?”
陈登有些疑惑,陈珪笑了两声:
“吾儿,最近是否有外人入徐州?”
陈登心中微凛,知道瞒不过父亲。他略一沉吟,决定如实相告:
“父亲明鑑,玄德公前日於城外救回的一位江左隱士。”
“江左隱士?”
陈珪捻鬍鬚的手一顿,眉头微蹙,看向陈登:
“何人?”
“会稽余姚名士高岱之子,高弈,高棋巍。”
陈登答道:
“其奉父命前来祭奠陶公,於泗水旁见断流之景,马前失蹄,为刘使君所救。”
“高岱...可是高彪,高义方之后?”
陈珪显然对高彪、高岱父子的名望有所耳闻,但疑虑並未消除:
“高氏乃士族清流,其子不远千里,冒死来徐弔唁陶恭祖,倒也合乎名士交往之礼。然...”
他再次停顿,目光如炬:
“一位江左少年,甫至徐州,重伤初愈,便能对我徐州內忧外患洞若观火,献此切中肯綮、近乎老辣之策?此子不凡也...”
陈登则是解释道:
“父亲,多虑了,刘使君非常人也,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又有仁德之名,出此策合乎情理。”
“若是如父亲所言,那么高棋巍所言之策虽奇,但也却非空谈,屯田、分化、怀柔,皆是立足现实,徐徐图之之法。”
“且...”
陈登压低了声音:
“其策中重用我陈家与糜氏,借我等地利人望推行屯田,此皆符合我徐州之利。”
“符合我陈氏之利?”
陈珪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摇头:
“元龙,你还是太年轻了。此策固然於徐州有益,於玄德公立足有益,甚至短期於我陈、糜亦有益。”
他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望著庭院中萧瑟的景致,陈珪转过身,目光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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