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丽春院里的家事(1/2)
箏声清越,如泉滴石上;琵琶急促,似珠落玉盘。
两相交织,竟於这方寸之地勾勒出几分高山流水的意境,激盪人心。
酒香与脂粉气恰到好处地瀰漫开来,西门青端坐主位,审视的目光扫过眼前两位少女。
弹箏的女子,身形玲瓏,指尖在弦上轻拢慢捻,眉眼间带著勾栏女子特有的媚態,却不失几分清雅。
她唇角微勾,眼波流转,举手投足间皆是浑然天成的风情。
弹琵琶的少女,面容尚显稚嫩,双颊染上一抹微红。
她专注地拨弄琴弦,一顰一笑,都透出少女独有的青涩。
他静静听著,心中对她们的色艺双全生出几分讚嘆。
这等技艺,若在后世,足以躋身顶级的艺术家之列。
然而在此地,却只能沦为富贾权贵取乐的工具。
此念头划过心头,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他饮下一口酒,入口辛辣,旋即化为一股暖意,滑入腹中。
这酒,不如他前世品尝的任何一款佳酿,却也別有一番风味,带著这个时代的粗獷与本真。
酒过三巡,歌吟两套。
两位少女停下手中的乐器,轻移莲步,款款走到西门青面前,盈盈下拜,“咚”的一声,上前磕头。
西门青抬了抬下巴,示意玳安取出两封赏赐。
玳安心领神会,从怀中摸出两封红纸包好的二钱银两,分別递到两位少女手中。
两位少女接过银两,脸上难掩喜色,再次拜谢,声音甜腻,娇声唤道:“谢大官人赏!”
“两位如何称呼?端的会唱。”西门青放下酒盏,打量了一番,好奇的询问。
应伯爵抢先插话,语气里带著几分调侃:“大哥,您这记性,怎的如此健忘?就不认得了?”
他凑近西门青,眼神促狭,“这弹箏的,乃是二哥的令翠,唤作吴银儿。”
应伯爵又指向桂姐,“这弹琵琶的,就是小弟之前与您提过的,李三妈的女儿、李桂卿的妹子,小名叫做桂姐。”
他刻意加重语气,“您家中还放著她的亲姑妈呢,如何能推说不认得?”
西门青闻言,心头一阵瞭然,面上却故作恍然,哈哈一笑:“原来就是她!我道是谁,六年不见,不想就出落得这般成人了。”
他將目光落在桂姐身上,眼神中带著几分玩味的打量。
心中却对李娇儿通过应伯爵设局的这点小伎俩心知肚明。
桂姐被西门青的目光看得有些羞赧,她端起酒壶,为西门青斟满一杯,声音软糯:“桂姐给爹敬酒。爹许久不来院里,可是將我们姐妹都忘了?”
她將酒盏递到西门青手中,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背,带著一丝若有似无的撩拨。
西门青接过酒盏,饮尽杯中酒,放下时,目光重新落在桂姐身上:“怎会忘了你们?我只是近来事务繁忙,无暇分身。倒是你,李三妈和桂卿为何不来家里看看你姑妈?”
桂姐听闻此言,眼圈顿时红了。
她放下酒壶,声音带著几分哽咽:“爹有所不知,俺娘去岁生了一场大病,至今腿脚半边动不的,只得扶著人走。俺姐姐桂卿被江淮来的客人包养了半年,经常被接去外面住,三五日才放回家。家中时常无人,只靠著我逐日出来供唱,好不辛苦!”
她说著,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梨带雨,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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