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阿尔比恩(2/2)
“五千名步兵,两千名骑兵,以及三千名炮兵。总计一万人,目標,荡平除了英格兰的佩尔附近防守严密地区外的全岛!”
军官们神情振奋,利河之战的辉煌胜利,让他们对击败任何欧洲军队都充满了信心。一万人的精锐,足以横扫这片落后的土地。
“另外,”巴西尔的视线落在一份新的人事任命上,“任命杰拉尔德·菲茨杰拉德为海伯尼亚卫队第一军团团长,他將带领一千名爱尔兰士兵,隨同远征军行动。”
这个任命让在场的军官们有些意外。
一名留著络腮鬍的百夫长忍不住站了出来。
“殿下,菲茨杰拉德昨天还是我们的敌人。现在就给他兵权,万一他……”
“万一他反叛?”巴西尔打断了他的话,环视眾人,“你们觉得,他会吗?”
他指著地图上奥蒙德伯爵的领地。
“他的家被奥蒙德占了,他的族人被奥蒙德杀了,他自己被英格兰人关了两年。现在,我们给了他一把復仇的刀。你们说,他会用这把刀来砍谁?”
“我不需要他的忠诚,我只需要他的仇恨。而且罗马军队有一万人,这一千爱尔兰的本土军队量他也不敢反叛。”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军官们恍然大悟,再无人提出异议。
军事行动布置完毕,巴西尔將重心转向了更长远的问题——统治。
埃律西昂远在万里之外,直辖这片新生的土地绝无可能。建立一个高效且稳固的总督区,是最好的选择。
他早已在心中构思好了整个框架。
一个代表罗马帝国皇帝意志的大总督,必须由罗马人担任。他不仅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更是帝国权威在此地的化身。
一个负责具体行政事务的副总督,由爱尔兰本地人担任。用爱尔兰人治理爱尔兰人,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统治的阻力与矛盾。
总督五年一届,最多连任一次,时刻处於帝国的监督之下,杜绝地方割据的可能。
至於这个总督区的名字……
巴西尔的思绪飘向了更广阔的领域。他不会用“海伯尼亚”这个古称。也不会用“爱尔兰”这个本地称呼。
他要用一个更具野心,更具侵略性的名字。
“阿尔比恩。”
这个大不列顛岛最古老的称呼,从巴西尔的口中吐出。
既然要与英格兰人爭夺这片土地的霸权,那就在名字上,彻底否定盎格鲁撒克逊人存在的合法性。
罗马,才是这片土地唯一的主人。
他提笔,迅速草擬了一份临时总督的名单。
大总督的人选,他选择了一位跟隨自己多年的副將,四十多岁的狄奥多尔。此人沉稳可靠,忠心耿耿,足以代表罗马的威严。
而副总督,巴西尔的笔尖落在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上——康纳尔骑士。
那个第一个向罗马献出城市,为帝国打开大门的识时务者。
第二天,一场简单的总督区成立仪式在新塞萨洛尼基的中心广场举行。
广场周围,罗马军团的士兵们身著明亮的甲冑,手持长枪,排成整齐的方阵。缴获来的英格兰旗帜,被当作破布一样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当巴西尔当眾宣布“阿尔比恩总督区”正式成立,並任命狄奥多尔为临时大总督,康纳尔为临时副总督时,广场上所有在场的爱尔兰贵族都很惊讶。
康纳尔自己更是呆立当场,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只是一个战败投降的骑士,一夜之间,竟然成了这片土地上权力第二大的统治者?
他看著周围同僚们投来的嫉妒、震惊、羡慕的眼神,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晕眩感包裹了他。他下意识地看向人群中的其他几位本地骑士,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懊悔。
他明白,这是罗马人给所有爱尔兰人的一个信號:顺从,就能得到你无法想像的好处。
仪式结束后,巴西尔將两位新上任的临时总督叫到了自己的议事厅。
正式的任命文书,还需要他回到埃律西昂,由皇帝亲自签发。但在这里,他的话,就是法律。
“坐吧,总督先生们。”
巴西尔示意两人坐下,开门见山。
“阿尔比恩总督区刚刚成立,百废待兴,但有两件事,是地基,必须立刻定下来。”
狄奥多尔和康纳尔立刻正襟危坐,神情专注。
“第一,宗教。”
巴西尔的语气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总督区境內,所有英格兰人带来的新教教堂,全部改回天主教堂。所有新教徒,要么改信,要么驱逐。阿尔比恩,只能由天主教徒和我们埃律西昂正教会的信徒统治。这一点,康纳尔,你要负责落实下去,我相信,这也是绝大多数爱尔兰人乐於见到的。”
康纳尔猛地站起身,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对著巴西尔深深地躬身行礼。
“殿下英明!英格兰人的异端邪说,早已让这片土地蒙羞!我以上帝的名义保证,不出三个月,阿尔比恩境內,再也找不到一个公开的新教徒!”
“很好。”巴西尔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第二,语言。”
他看向两人。
“我需要推行双语教育。所有官方文书、法律条文、行政命令,必须使用希腊语。希腊语,將是阿尔比恩总督区的官方语言。”
康纳尔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紧张地看著巴西尔,生怕听到下一个命令是禁止盖尔语。
巴西尔看出了他的担忧,补充了一句。
“同时,总督区要成立专门的文化部门,保护並推广本地的盖尔语。所有学校,必须同时教授希腊语和盖尔语。我需要让每一个爱尔兰人都明白,罗马人不是来毁灭他们的文化,而是来保护他们的文化,带领他们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我们和英格兰人,不一样。”
康纳尔彻底鬆了口气,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看向巴西尔,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敬畏,多了一丝髮自內心的臣服。
他知道,一个属於罗马的爱尔兰时代,已经无可阻挡地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