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穿越后我还没发力就要死了吗?(2/2)
它们被符阵紊乱狂暴的力量反噬,身体剧烈抽搐,赤红鳞片迅速黯淡!
“怎么回事?!”
领头的鲤鱼精甩动著暗金色鳞尾,惊骇暴退数丈,一双鱼眼瞪得滚圆。
“符阵失控了?!地脉……地脉在震动!快跑!”
它的目光惊疑不定扫过这片诡异浑水,再不敢有半分停留,掉头就跑!
林清婉周身压力骤减,握剑的手指一松,长剑“噹啷”一声落在河底。
她坐在地上剧烈喘息,左臂伤口传来钻心剧痛,此时让她心神剧震的是一股气息——
一股熟悉而又带著草木气息的磅礴生机,正源源不断从混乱符阵中心渗透出来!
这股力量在以一种玄妙无匹的方式抚平符阵中狂暴的血煞戾气!
“这气息……是那晚引我去砚文坊的气息……是那棵老槐树?!还有……许先生?!”
林清婉心头掀起滔天巨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
他明明只是个凡人!这股能引动地脉生机的力量……怎么可能?!
“妖道!你果然藏了后手!竟敢毁我镇玄司大阵!”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芦苇丛中传来,震得无数芦簌簌飘落。
李虎带著一队煞气腾腾的镇玄司修士从芦苇盪里钻了出来。
他一身玄色劲装溅满泥点,手中那柄淬著幽蓝寒光的短刀,煞气几乎凝成实质的黑雾,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定林清婉,又扫过河床上已经扭曲崩坏的符阵,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好手段!以为毁了阵法,就能死无对证了吗?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李虎根本不给林清婉任何解释的机会。
他厉声咆哮,举起短刀裹挟著腥风与煞气,直扑林清婉!
幽蓝刀光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
林清婉银牙紧咬,强忍剧痛,俯身抄起长剑,勉力迎敌,左臂的重伤,严重拖累了她的身法与剑招。
三招刚过,李虎一个凶狠的变招,刀背带著千钧重力,结结实实砸在她受伤的左肩!
“呃!”
剧痛如电,林清婉半边身子瞬间麻痹,肩胛骨仿佛已经碎裂,长剑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出。
她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块湿滑礁石上,喉头一甜,眼前阵阵发昏。
“抓住她!”
李虎狞笑著,眼中闪动著猫捉老鼠般的快意。
在镇玄司修士扑上来瞬间——
符阵边缘,几株被地脉生机催生出的青翠藤蔓被浓鬱血煞彻底激怒,猛地疯狂暴涨!
藤条瞬息间变得粗壮如儿臂,表皮泛起金属般青黑光泽!
它们如同数十条被惊醒的毒蛟,带著尖锐破空声闪电般缠向李虎!
“什么鬼东西?!”
李虎勃然色变,挥刀急斩!
嗤啦!
刀锋斩断几根藤条,粘稠青色汁液四下飞溅。
断口处非但没有枯萎,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疯长抽芽!
更多的藤蔓附骨之疽般缠上他的手腕、脚踝、腰身!
藤上的尖刺狠狠扎进他的皮肉,一股麻痹且吞噬生机的诡异力量,顺著伤口疯狂钻入!
“混帐!”
李虎惊怒交加,疯狂运转煞气挣扎,藤蔓韧性惊人,越缠越紧,竟將他一个煞气凛然的沸血境修士暂时困在原地!
他身后的镇玄司修士们个个面露骇色,看著诡异绝伦的一幕,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李虎周身黑红煞气轰然爆发,试图將藤蔓焚烧成灰。
可青黑藤蔓上绿光流转,带著一股生生不息的意味,煞气一触,反被迅速压制消融!
藤蔓越缠越紧,尖锐倒刺深陷入肉,一股诡异麻痹感混著生机被抽离的虚弱感,顺著伤口疯狂钻入他体內!
“妖树!砚文坊那棵老槐树!”
李虎瞬间醒悟,一双充血的招子怨毒瞪向府城方向,面孔因暴怒而扭曲。
“好个成了精的老东西!竟敢隔空作祟!待老子了结了此地,定將你连根拔起,劈了当柴烧!”
他被死死钉在原地,只能无能狂怒。
林清婉抓住千钧一髮的空隙,一个翻滚,狼狈不堪躲进了茂密芦苇丛深处。
她靠著湿冷泥地往前爬,眼前阵阵发黑,左肩剧痛让她几欲昏厥。
看著河滩上被藤蔓困住的李虎,又望向河床中血煞之气被迅速中和的符阵,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未升起,就被更深绝望淹没。
师叔祖……
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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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文坊后院。
许砚蜷缩在老槐树根旁,鼻息间已无热气,鲜血染红了泥土又被苍老树皮悄然吸收,不留痕跡。
他的神魂好似沉入冰冷深海,剧痛和撕裂感是唯一能感知到的东西。
生命之火隨时都会熄灭,在许砚意识沉入黑暗那一瞬间——
一缕极淡的幽雅冷香若有若无飘入鼻腔。
恍惚间,他听到了一个脚步声,轻盈又迅捷,还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焦灼。
踏著青石板由远及近,朝这小小的后院疾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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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街外,临水茶楼飞檐上。
一道红影斜倚,慵懒地仿佛要化进晨光里,一片柳叶隨风飘落,轻巧地停在胡九娘两根葱白玉指之间。
她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目光穿透薄雾,落在被老槐树荫蔽的小院,看到了槐树下那个气息奄奄的身影。
“嘖,小呆子。”
“刚养出一丝丝微末道行,就敢这么当柴火烧了?胆子倒是不小,有几分血性。”
“老槐树……倒也没枉我当年隨手赏它半截枯枝,这枚閒棋,越下越有意思了。”
指尖柳叶无声燃起,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镇玄司的疯狗,淮河水庭的鱼虾,还有清霄观的小道姑……这齣戏,可真热闹。”
她伸了个懒腰,曼妙身段在晨光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小书生,你可千万別真把自己玩死了……”
“姐姐我还等著看,你能把这潭水,搅合成什么模样呢。”
话音未落,红影一晃,已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