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来（2/2）
「这样好多了。」她用力把车门啪的一声关上，惊叹的看了那部车。「这老头老归老还满有钱的嘛，关门声这麽紮实，这辆车说不定是他的。」如果主人没搭过轿车，关门的声音有可能会像带有杂讯的录音那样失真。
青年看那位藤椅上仍处於睡眠状态的老人，再看看白sE轿车。「这麽说最好不要动这台车，我们用走的？」
「用走的？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她发出不敢相信的啧啧声，将一边长裙微微拉起，正好露出半截小腿与穿着红sE的高跟鞋的双脚，鞋跟至少有十公分高吧。「你的良心被无定抓走了吗？」
圆脸青年看傻了眼。「这种时候你穿高跟鞋g嘛？」
「连身洋装当然配高跟鞋，你也有点常识吧。」她白了青年一眼。「这车我满喜欢的，把它开走。」
「在他面前开走？」青年看了一眼还在打盹的老人。「万一他惊醒过来我们就…」
「这我会安排。」她踩着高跟鞋，无声的贴近老人身旁。
「你不是要说刚好认识他，知道他的关键字吧？见鬼了，你哪时认识这麽有权有势的朋友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可多了。」她的语调带有一丝懒洋洋的味道，形成一GU莫名的x1引力，那张淡粉sE的唇几乎快贴到老人的耳朵上。「莫天羽被放出来了！」
那是谁啊？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圆脸青年皱起眉。
就在这时，藤椅上的老人倏地睁开双眼，复诵着那句话，双手用力将身T撑起来，转向nV子看守所的大门。彷佛为了呼应那句咒语，大门缓缓左右大开，露出两排行道树之间的康庄大道，一位穿着黑sE短版西装的短发中年nV子缓缓朝着老人的方向走过来，缓缓挥着手，挂着官方式的笑容。
原来我隔壁的牢友原本长这副模样？她快速的端详中年nV子。
「阿，原来是她，那个被举发跟黑道挂g非法放贷的议员。」圆脸青年这才意会过来那群老人聚在门口就是为了抗议嘛，那当然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关键字。
「时间宝贵，我再加点猛药。」她手一挥，一把手枪凭空出现在手上，在看守所门口持枪，还是在鼎鼎大名的黑社会前大老面前，这要是在现实肯定引发喧然大波。「这麽重，我就知道，这老头肯定拿过枪。」
「你…该不会是要…」圆脸青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脚步缓缓往白sE轿车移动，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她露出应该是妩媚而善意的笑容，一手打开车门，一手朝着刚走出大门的莫天羽开枪。砰的一声，那把枪连後座力都写实的让她的手往上一弹，S出的子弹毫无意外的偏移了轨道，S中挂满h丝带的榕树。
枪法有够糟的。圆脸青年摇摇头。
老人转头看向他们，双眼带着极度威严睁大，不知哪时起那张脸从宛如枯树的衰败转变为参天古木的威压。「你在做什麽？」就连声音都带有超乎想像的回音。
青年想要提醒她不能对主人开枪，这麽做会引来坠落。不料她却在转瞬间摆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对着老人说：「莫天羽中枪了！」原本在她手上的手枪早像变魔术般不见了。
老人惊诧的转过头，看着步出大门的莫天羽像雕像般钉在原地，额上正中央出现一个弹孔，鲜血从里头汨汨流出。
「从对面屋顶开的枪，那个人是谁？」她接着加码再问，老人那对几乎要撑破眼眶的凌厉目光看向对面屋顶，背对着太yAn，还真的有一把狙击枪架在那里。
原来在梦境里可以这样玩？圆脸青年惊愕的张大嘴。
「莫天成！」老人咬牙切齿的说，一挥手，一群穿着西装打着黑领带的年轻人从看守所里冲出来，每个人手上清一sE拿着枪。老人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轻易的跨过马路，朝狙击枪所在的平房冲过去。
有人记得那是nV子看守所吗？怎麽会有一群黑衣人从里面冲出来？圆脸青年当机立断坐进副驾驶座，忽略刺鼻的皮革味。
就在他关门的瞬间，一声枪响刺破整个空间的宁静，老人身边的墙马上破了一个碗口大的洞！
後座车门迅速打开，一袭黑sE洋装冲进车内。「快开车，趁他的注意力放在对面的狙击手身上。」
青年僵y的转过头，驾驶座上另一位穿着褐sE衬衫浅蓝sE牛仔K的男子也转过头，眼神透出一GU不算威狠的柔和光芒。圆脸青年吓得额上冒汗，但後座的她却趋身向前泰然自若的说：「老大说到对面那栋楼顶集合抓住他。」
男子似乎陷入某种呆滞状态，像是某种机器正透过网路向总部连线请求指示的模样，接着打开车门走下车，加入源源不绝的──圆脸青年目测至少超过一百人从nV子看守所里冲出去──黑衣人的队伍。她说：「看什麽？快开车啊？」
「开什麽？你哪时觉得我有驾照？」圆脸青年慌乱的说。
「你以为你在哪？坐到驾驶座上去！」她说，用力扯了青年的衬衫，强迫他坐到驾驶座上。「双手握在方向盘上，转动钥匙。」
圆脸青年心不甘情不愿的握住钥匙，正要施力旋转时，车内响起沉闷的引擎发动声，他顿时僵住。「你发动的吗？车子的开关在後座吗？」
她没有要争论的意思，车外一阵安静，那群从看守所内涌出的黑衣人队伍停下来了，老人正蹲在门口检视莫天羽的屍T，短时间内应该没空理他们。「握着方向盘，往左转，快点！」
「等等，油门要踩左边还是右边？要换档吗？我不会开手排车…」圆脸青年的声音拔尖，几乎快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不用踩，转就对了，快点转，不要废话！」她肯定的说。
青年把心一横，用力转动方向盘，这时汽车震动一下，竟然温顺的往左拐弯前进！开车的感觉就是这样吗？「你哪时候知道这台车不用踩油门就会走？原来在梦境开车是这种感觉，这样我就不用花钱去驾训班…」同时双手调整方向盘，将车头对准马路前方。
「好了，闭嘴。」她回头确定老人的目光没有看过来。「开快点，我们要穿过边缘。」
「所以用喊的就有效？」圆脸青年没开过车，但心底相信真正的开车绝对不是这样。「加速。」
「用点心，像个专业的黑道司机好吗？」老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到现在还没注意到Ai车被窃，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老大，出发罗。」圆脸青年说完还故作轻松的拍两下方向盘，白sE轿车在一阵沉默中缓缓前行。「那是怎样才像专业的司机啊？把它当遥控车吗？用意念控制它吗？」
「给我想办法开快点就对了，少在那边废话！」她用力踢了驾驶座後面发出咚一声。
整个方向盘猛然震动一下，车子似乎变轻，窗外的景物宛如流星追月般向後倒退，nV子看守所的围墙迅速的从侧边消逝。圆脸青年心想这可能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开轿车，这次的T验…不算非常好。
「这还真的是遥控车！」圆脸青年紧握着方向盘几乎要捏碎，无暇感受上头的真皮配件带来的紮实舒适触感。
这条路笔直的诡异，窗外的看守所围墙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不断往前延伸。
「边缘快到了，还要冲吗？」圆脸青年回头问，反正车子像具备自我意识般往前冲，再怎麽控制也是枉然；然而当他留意到後车窗外的景象时，刚刚才勉强开始乾燥的额头如瀑布般滴落汗水。「不要跟我说後面那是坠落！」
圆脸青年伸手拉住车门把手考虑要不要跳车，她却突然半个身T扑到驾驶座压在青年身上。「不要急，有交通工具是最快的。」他们在高速行驶的车辆中挤成一团，然後她勉强把自己塞进副驾驶座。
圆脸青年擦擦汗水，泛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手上的动作缓和下来。不是因为她说的是对的，而是因为多年来，她说的总是对的。
然而不幸的是整辆车突然非常不妙的震动一下，青年转过头看到如隧道般b近的白──空无一物索命亡灵般的白──正逐渐吞没平房与柏油路，nV子看守所早已消失无踪。刚刚那一下震动应该是车子後轮被吞噬了，很快的这整辆车也会被染上白sE。
「那老头醒的不是时候。」圆脸青年述说的是现场仅存的两个人都知道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