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序章(1/2)
星塔藏书阁的穹顶垂下无数星轨灯,暖黄的光落在《田年鑑》的封面上,烫金的书名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泽。这本厚厚的册子此刻正摊在星木长桌上,周围散落著各宇宙平衡者送来的故事片段:阿霜用冰棱雕刻的“第一次堆成的歪冰”,浪生用水草编织的“与发光鱼初遇的场景”,小石头用不同星球的泥土捏成的“星龟迁徙路线图”……最显眼的是星芽的投稿——一张传灯四號与传灯號並肩航行的素描,画纸边缘还沾著未乾的顏料。
“这些片段正在自己排序呢。”镜余指尖拂过年鑑的纸页,原本空白的內页上,阿霜的冰雕图案正缓缓移动,与浪生的水草编织图拼在一起,组成一幅“冰与水共生”的画面,“你看,它在自动梳理故事的脉络,像在编织一张温暖的网。”
守阁人拄著拐杖走来,手里捧著个陈旧的木盒,里面装著第一任传灯船长的怀表。怀表的錶盘里没有指针,而是嵌著片乾枯的星轨瓣,瓣上刻著行极小的字:“每个瞬间都值得被记住”。“把这个也放进去吧,”老人將怀表轻轻放在年鑑旁,“这是所有故事的起点。”
新物种突然衔来柳氏的航海日誌,翻开的页面上,所有平衡者的笑脸都被小心地剪下来,贴成了一圈。小傢伙用喙將日誌推到年鑑旁,铜哨声里带著明显的催促意味——显然是想让柳氏快点动笔,给这本特殊的年鑑写下序言。
柳氏望著桌上的年鑑,指尖轻轻抚过封面的纹路。她想起自己刚成为平衡者时,守阁人曾说:“歷史不是冰冷的年份,是由无数个热腾腾的人、热乎乎的瞬间堆起来的。”此刻摊在眼前的,正是这样一本“有温度的歷史”,里面没有宏大的敘事,只有一个个具体的、鲜活的片段:谁第一次种活了星轨,谁在星轨通道里救下了迷路的星鸟,谁在深夜的田偷偷抹过眼泪,又因为谁的一句话重新振作。
“该动笔了。”柳氏拿起那支陪伴她走过无数星域的羽毛笔,笔桿上的星尘在光中闪烁,像在呼应年鑑里的故事。她將笔尖落在年鑑的序言页上,星轨纸的纤维立刻吸住墨跡,晕开柔和的边缘:
《田年鑑》序言
当你翻开这本册子时,或许会疑惑:为什么要记录这些细碎的瞬间?为什么歪歪扭扭的冰、跑调的铜哨声、画坏的航海日誌,都值得被郑重地收进年鑑?
我曾以为,平衡者的使命是守护宏大的法则,是在星轨间书写波澜壮阔的史诗。直到站在九界星门的田中央,看著阿霜的冰棱在暖棚里慢慢融化,浪生的发光水草顺著星轨爬满通道,星芽的传灯四號船头还沾著未乾的顏料——才突然明白:所谓法则,从来不是刻在石碑上的条文,是藏在这些瞬间里的温度。
第一任传灯船长的怀表告诉我们,时间会流逝,但那些用心度过的瞬间不会。他当年在日誌里抱怨“星轨饼乾烤糊了”的字跡,如今看来比任何宣言都动人,因为那让我们知道,再伟大的船长也有手忙脚乱的清晨。
冰封宇宙的阿霜在年鑑里留下“冰倒塌三次”的记录,旁边画著三个哭脸,却在最后补了个笑脸——这才是真实的平衡者:会跌倒,会懊恼,却永远会在原地爬起来,给失败的自己画个笑脸。
水下田的浪生用水草写下:“发光鱼第一次跟著我的哨声游动时,我偷偷哭了。”原来再勇敢的人,也会被微小的温柔击中。那些看似平凡的相遇,其实是支撑我们走下去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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