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情孽皆妄(1/2)
第309章 情孽皆妄
“你胡说!”
李秋水尖声打断,手中长剑“嗡”地颤出寒芒,“无崖子与我朝夕相伴,琅福地的玉像分明照著我的模样所刻,你竟敢编排这等谎话挑拨我姐妹情谊!”
天山童姥也眯起眼,枯瘦的手指紧铁剑:“虚言,休要信口雌黄!我与秋水斗了半生,爭的便是无崖子的心意,怎会突然冒出个小妹?”
虚言悠閒地晃了晃铜棍,语气篤定:“二位若不信,尽可去瞧那玉像眉脚。那里藏著一颗极淡的美人痣,李大娘,你自己脸上可有?”
这话如惊雷炸响,李秋水猛地住,下意识摸向自己眉梢,隨即脸色骤变。
“不可能!”
李秋水跟跪著从怀中摸出一卷泛黄的画像,那是当年无崖子亲手为她所绘,画中女子眉眼含笑,与她有七分相似。
可此刻细看,画中女子眉脚处竟真的多了一颗细如蚊足的痣!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秋水双目赤红,猛地转头瞪向李沧海,“是你!是你暗中勾引你姐夫,让他连给我画的像都掺了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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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长剑已直刺李沧海心口。
李沧海惊得连连后退,泪水夺眶而出:“姐姐,我没有!我从不知姐夫对我有这种心思,我只当他是姐夫,从未有过半分逾矩!”
“你还敢狡辩!”童姥也按捺不住妒火,铁剑横扫向李沧海腰腹,“我与秋水斗了一辈子,竟让你这闷不声的小贱人捡了便宜,今日定要拆了你这张狐媚脸!”
李沧海腹背受敌,只能狼狐闪避,一边招架一边急声辩解:“我真的没有!我那时早有心仪之人,是一位大內侍卫,我对姐夫绝无半分情意啊!”
“大內侍卫?”李秋水剑势更狠,“你连他名字都不敢说,分明是编造谎言!”
六七十年过去了,李秋水和童姥早对当年来过琅福地的年轻侍卫没有印象,只道是李小妹隨便找了个理由塘塞她们。
想到此处,二人的招式更加伶俐,更藏著几分狠辣。
三人瞬间打成一团,剑光剑影交织,昔日姐妹情谊荡然无存。
虚言则退到一旁的巨石上坐下,悠哉地看著眼前的闹剧,还不忘添上一句:“喷喷,早说过感情的事最磨人,二位这爭了一辈子,结果连心上人是谁都没搞清楚,多不值啊!”
李秋水闻言,怒喝著分心瞪向虚言,却被李沧海抓住空隙避开剑锋。
童姥见状,又骂李秋水办事不专心,两人吵得更凶,哪里还顾得上围杀虚言。
虚言一招离间计,成功让对方阵营瓦解,开始互相残杀,他也乐得清閒,乾脆摸出腰间的水囊喝了两口,只当看了出精彩的言情大戏,正在这时,一道灰色身影自达摩洞中飞身跃出,那人左右双掌齐出,分击天山童姥与李秋水。
只听得“砰砰”两声震响,那灰色身影借力向后翻腾数圈,落地时已稳稳护在李沧海身前。
虚言定晴一看,竟是玄澄大师。
玄澄並未看被震得连连后退的童姥与李秋水,目光只牢牢锁在李沧海脸上,浑浊的眼底翻涌著惊涛骇浪。
“小妹—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这声称呼藏了半生,此刻出口竟带著颤音。
李沧海暗吃一惊,握著长剑的手紧了紧,剑尖下意识朝前递了半寸,警惕更甚:“老和尚,你我素不相识,为何唤我“小妹”?”
“是我,小妹!”
李沧海眉梢微,眼前老僧的眼神太过灼热,带著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复杂情绪,让她心底莫名发慌。
玄澄跟跪著上前一步,却被李秋水挥剑拦住:“老东西,休要靠近我妹妹!”
童姥也拄著铁剑站到李沧海身侧,“老禿驴,你想干什么?发春了吗?”
玄澄退后三步,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口下留德,休要妄言!”
童姥与李秋水方才与那老僧对过一掌,心知对方修为深不可测,一时皆不敢贸然出手。
二人身形一错,並肩立於李沧海身前,与玄澄遥遥相对,形成对峙之势。
虚言见状,心头暗笑:这三人方才还剑拔弩张、互相嘶杀,转眼却文同仇敌气、一致对外。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猜来猜去终究猜不透。
玄澄像是没看见眼前的刀剑,目光依旧黏在李沧海脸上,缓缓抬起手,却在半空停住。
“你不记得了.”他低声呢喃,“那年琅福地,溪边浣纱,你把纱帕掉进水里,耳尖红得像胭脂”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李沧海的心湖,她瞳孔骤缩,握著剑的手不自觉鬆了几分。
那段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涌上来:青衫的无崖子,溪边的流水,还有一个玄衣劲装、眼神明亮的年轻侍卫可那记忆太遥远,远得像隔了一层雾,她只记得那人停留了几日便突然消失,却永远停留在了她的心里。
“你你是”季沧海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迟疑与惊喜,显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玄澄苦笑一声,收回停在半空的手,缓缓合十:“老訥玄澄。当年多谢姑娘的烤山药。”
“烤山药”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李沧海的记忆闸门。
“沈澄!”
她猛地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侍卫,总在练剑后靠在树下休息,她便偷偷把烤得软糯的山药塞给他,看他愣证著道谢时,自己躲在树后偷笑。
“是你?沈澄!!”李沧海惊得后退一步,长剑“眶当”一声落在地上。
她望著眼前鬚髮皆白、满脸皱纹的老僧,再对比记忆中那个英气勃发的年轻侍卫,眼眶瞬间红了,“你怎么会—-成了和尚?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风卷著落叶掠过二人之间,玄澄望著她泛红的眼眶,心中既是酸涩又是释然。
七十年的青灯古佛,七十年的刻意遗忘,终究抵不过这一句带著震惊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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