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何人……何人……(1/2)
第319章 何人……何人……
女真大军继续往北,苏武在女真身后,左啃右食,臃肿之女真,却依旧还是臃肿。
眼前去,就真是燕京了,燕京其实也挡不住什么道路,因为燕京就是十字路口。
是女真人要开始想著往那边突围北去的十字路口。
苏武屯重兵在此,且看女真人到底如何选,只待女真人选定了,从这里真正开始闯关而去,苏武的大军自也要跟著来动,一场大战,似也一触即发。
东京之中,童贯拖沓好几日了,得往西北去,他被贬昭化军节度副使,昭化军便是金州,在西边。
自也是有人来驱赶与他,乃至蔡京等人,皆被驱赶—
童贯也是无奈,当真要出城去了,往西出城。
出城之后,童贯倒也还在拖咨,他自是也急,乃至蔡京等人也都在出城,虽然方向不一,但蔡京的车驾却还真绕了一圈也要再来见童贯。
两人坐在车內,自是密谈,哪怕周遭不远许也有人盯梢,但此时此刻,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各自拜別也是礼节。
车驾之內,蔡京连连在问:“何以几日去也,且不说什么兵马,那苏武竟无半点消息来?”
童贯无奈来答:“许是女真事急!”
“女真事急?我看,是这如今,人心不古,什么恩情,哪里还值当?”蔡京如此,不是气馁死心,他是要从童贯口中听到一点真正让人安心之语。
童贯倒也皱眉,世间之事,著实难测,苏武要是得到密詔与书信当真不愿来,那也是人心之常童贯只管再说:“若真如此,你我,命也!”
“那程万里呢?京东可也还有兵马!”蔡京又问,病急乱投医,
童贯尷尬来言:“程万里苏武若是不愿来,却哪里还指望得上程万里?”
程万里何许人也?童贯能不知?程万里但凡有这般的气魄,那还指望什么苏武?
“你这辈子上下求索,以命相搏,竟当真一场空!真是笑煞人也!”蔡京有些恼羞成怒了,不免也是急火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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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自也闻言不快,此时此刻,都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蔡京竟还在装大,童贯晒笑一语:“哼,太师威势大,这辈子起落几番,权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门生故吏遍天下,天下无有太师不可成之事也?却是到得如今,竟是没有一人可以指望一二?反倒是我这阉宦,多少还有点指望..”
蔡京被对了一语,当场勃然大怒,却是怒这一下,陡又戛然而止,两个老头,面对面坐,眼前,谁又比谁高贵一筹?
蔡京深呼吸几下,嘆息:“唉———-贤弟啊,你就说,那苏武会不会来?”
童贯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慢慢摇头:“怕是不会来了—“
一时之间,蔡京面如死灰,坐在车驾之內,久久不语。
却听车外,又有人来,王梁师成,竟是此时皆至,都是火急火燎往车驾里钻,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拜见了。
王上车来,就是一语:“枢相,苏武至何处也?”
蔡京只把王一看:“未来!”
“啊?怎么会不来呢?这可是苏武一步登天之机也,他怎么能不来?只要他来,他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日我等岂不也在他之下?这般怎会有人不来?苏武当不至於愚蠢至此啊!”
王,有点脑子,想得透彻,知道但凡苏武带兵入京,定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甚至也知道,苏武只要来,他王还得好生与苏武赔罪一番,但只要保得住性命,乃至多少还有点富贵,能留在赵信身边,保留一个来日再起的机会,哪怕给苏武磕头,只要不是人前,王也磕得下去。
这般一步登天大权在握的机会,苏武竟是不来,这不是愚蠢至极是什么?
那燕京有什么好?能比得东京好?
只是王的脑袋不太多,蔡京的脑子更多一些,他幽幽一语来:“许那苏武,不是愚蠢至极,
而是比咱们都聪明一些..—
蔡京头前本也是王一般想的,想著只要苏武得到了詔书,大义在前,岂能不飞身入京来?
河北之地,一片通坦,那苏武骑兵快马,不要多了,三五千就是,疾驰而来,几日而已,入了东京,大事就定!
此时此刻,刚才沉默之间,蔡京多想许多,便也更想一层,苏武不来,才是手中有筹码,这个筹码可以兑换无数次,苏武真来了,那就是筹码一把用完,这不一定是不聪明许是聪明至极。
王闻言,便是一愣,他自不解,一步登天的事都不做,这到底聪明在哪里?
蔡京自也懒得废口舌与王解释。
倒是童贯幽幽一语也道:“是啊,许苏武更有別样的谋略!”
便是再想一念,而今衣带詔在苏武手上了,那太上皇身体康泰,自也一时死不了,更不会被杀。
苏武急著入京干嘛?
乃至,苏武入不入京,与眼前四人有毛线关係?
苏武想入京就入京,想拖咨就拖咨,想多兑换一些好处隨时兑换,想什么时候入京来一步登天就什么时候入京来一步登天!
眼前四人,是死是活,是大权在握还是远走他乡,对苏武有什么影响?
童贯倒也明白了苏武为何不来,也更篤定,苏武肯定不会来了!来得太快,苏武反而亏大发了去,不来,苏武才真能利益最大化,可以赚个盆满钵满的政治利益。
苏武不会来了!
童贯一时之间,精气神全无,眼神也浑浊不堪,一口气长长嘆出,瞬间好似老了十岁,不免是罢了罢了—
王呆愣当场,便是知道,苏武真不来了!
那....·
王又看梁师成去,若说童贯是苏武的义父,那梁师成就是王的义父“
梁师成竟是已然泪流满面,还在开口:“童相公何以不再去书信说项一二”
童贯看了一眼梁师成,懒得多言,四人在车內,虽然是同病相怜,但蔡京是个什么好人吗?
梁师成,童贯又何曾看得起他?同为阉宦,童贯卖命搏的前程,梁师成算个什么东西?
谁人眉眼之下,会没有高低之分?更何况同一类人的不同待遇?
王?
王就是个傻逼!
童贯摆手了:“都下车去吧—该去何处去何处,此一別去,此生怕是再也不见了,诸位多保重!”
却是三人,没有一人此时此刻当真下车去,倒也不是还有许多侥倖之心,就是不下车,何也?
这车驾一下,天各一方,家边枯骨尔,晞嘘也好,恐惧也罢反倒是童贯这车里,竟真能让人有片刻安全感当然,王也还有侥倖之心,一语说来:“枢相当可还想想办法啊,昔日枢相掌枢密院,那是军中大小军將,何人不以枢相马首是瞻?那苏武靠不住,自也有旁人啊,而今里,只要谁愿意领兵冲入东京城来,那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京畿之兵,不可战也!”
童贯陡然一笑,气笑的,便道:“那倒是不用太远,京畿有一彪捷胜军,要不你去军中说项一二?且看那些军將,敢不敢往京城里衝杀去?”
“当真?”王陡然大喜,身形在动,好似当真就要起身去提捷胜军杀入皇城!
大喜之下王去看三人,只看三人,一个个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来看自己,他也不是真傻,陡然又想明白过来,要是捷胜军能干这事,童贯岂能在这里坐著等苏武?
“救命啊,枢相救命啊!”王竟也泪如雨下,这京城一走,死也死也!
为何王这么篤定自己要死?
昔日太上皇起心动意,要换储君,王在旁,真说过投其所好之语,否则当初,耿南仲也不必在王面前百般去求,那送的大礼,不知装了多少车驾。
头前女真围城,耿南仲第一个就去把王的家给抄了,岂不也是大出一口恶气。
这还能不死?
王倒是也觉得自己冤枉,那时天子一时起心,王怎能不跟著附和几句?后来不也偃旗息鼓了吗?
只是,这又能向谁人去解释?
王大呼救命!
童贯嘆息连连:“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何以救命?走吧走吧,都走吧“
三人自还是没急著走,黄泉路,急什么?
却是陡然之间,又听得车外就那马蹄在奔,童贯稍稍掀起车帘来,往车外看了一眼,一队来骑,不多,一二十號而已,也没什么甲胃之物,却是一眼看去就知,军汉,从北边过来的—
童贯陡然双眼精光一现,多看几眼,那十几骑当真奔他这车驾而来。
童贯连忙爬起身来,往车外去下。
车內三人,那也动作飞快,跟著童贯连忙下车,王还擦了擦眼眶,跟在童贯身后连忙就问:“枢相,是不是来了?”
“休要再噪了!”童贯实在懒得理会他,只看那队来骑。
“好好好!”王连连点头,更是连连抬袖擦拭面庞。
来了,领头是一个长手长脚、尖嘴猴腮的汉子,翻身下马来,自也认识枢相是谁,几步近前,
躬身一礼:“枢相,借一步说话!”
童贯点头,往不远走去,那尖嘴猴腮的汉子跟隨在后。
走得二三十步才止,蔡京、梁师成、王,那自是目光跟去,一眼不移,还有王激动开口:“是不是来了?”
蔡京也是一语来:“你这廝,当真莫要噪!大事当前,当泰然自若!”
“哦哦,知晓知晓!”王再是连连点头。
自是真来了。
二三十步外,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开口:“末將京东军下,夜不收营指挥使时迁,拜见枢相!”
“我倒是见过你啊记得你这模样!”童贯点头来,又问:“所为何来?”
时迁开口:“苏相公有令,带来一语,办一件事!话语是恩相容罪,外敌事大,內爭可缓。办的事,便是带枢相往燕京去!”
童贯心下一松,他自己想跑,那是跑不了的,那皇城司的人手岂能不在左右监视?
乃至一路去,各地官府,岂能不盯著看著.—
还有就是,要动手杀他的人,自也就在周遭等著跟著—
但苏武派人来了,童贯要脱身,许就不难了—·
童贯岂能不心下一松?只是他又问:“此般接我往燕京去,岂不是抗旨之罪也?”
时迁摇头来:“那末將不知,只管是苏相公怎么吩,末將就怎么做。末將只知道,我家相公,向来义薄云天,岂能坐视枢相蒙难?”
童贯其实自己也明白,苏武如今,天大的筹码在手,別人不知,童贯岂能不知,苏武本也是那胆大包天之辈,岂能当真在乎这点小小抗旨之罪?
来日只怕苏武要抗的旨,多了去了。
一时间,童贯莫名也想到了自己年轻岁月,那时节,天子从东京快马派圣旨到西北前线让童贯撤军,他在军阵之前马背之上,只把圣旨往靴筒里一插,一语说来与出征的全军:“官家激励诸位奋战!”
想到这里,童贯莫名脸上有笑一辈子,竟就这么过完了童贯问一语去:“你带多少人来?”
时迁答话:“眼前十八號人,还有百十號人在十几里外等候,不靠城门来,便是掩人耳目,皆是虎狼之辈,枢相放心,自护得枢相安然到燕京!”
“好,好啊——”童贯稍稍把头偏过去,抬起袖子微微一拭,不免也有几滴老泪来。
“我家相公还有私密一语!”时迁附耳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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