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桥家女子志凌云(1/2)
第18章 桥家女子志凌云
宴席上的觥筹交错没有持续太久,徐奉已领命前去筹备下午的要事,唯有刘方独自在庭院中徘徊。
凛风一阵,枯叶簌簌,洒在青砖上,空荡荡的回廊下,唯余他的靴声在回响。
凡成大事者,不可拘小节,他摩挲着腰间玉佩,将这句箴言在齿间反复咀嚼。
可每每想起桥玄,他心中却多有纠结,若以此公布局……
桥家满门恐将卷入惊涛骇浪。
他驻足凝望着院角寒梅,喃喃自语:
“不可负桥公啊……”
正出神间,忽闻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回头只见桥兰缓步而来。
“元义公怎在此处出神?寒风露重,当心着凉。”
她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拭去石凳上的露水。
“若不嫌弃,小女子陪元义公坐坐……”
刘方望着她温婉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他缓缓落座,石凳沁人的凉意透过衣袍传来,斟酌再三才开口问道:
“姑子,怎未随桥公同去?”
“某毕竟是位女子,终究不便入威明公屋内探望。”
刘方望向远处,目光深邃,不由长叹一声:
“这天下……要是多几位桥公、皇甫公般的人物便好了。”
桥兰微微颔首,眉间却拢起一抹愁云:
“兰虽居深闺,也听闻不少朝堂之事,只是空有一腔报国热忱,却困于女儿身,难有施展之处。”
说罢,她幽幽叹息,声音里尽是无力的怅惘。
——
民间常用“小娘”指代年轻女子,而“姑子”则带有尊敬意味,自称常用“小女子”。
“君”与“公”,泛指对男性的尊称,适用于陌生或需要保持礼节的场合。
——
刘方心中一动,转头看向她:
“姑子过谦了,当年班昭著书立说,辅佐兄长……”
“冼夫人保境安民,功在千秋,女子若怀鸿鹄志,怎又输于须眉?”
他的目光灼灼,似要将前世的遗憾与今生的期许都融入这话语中。
桥兰被他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低头轻声道:
“元义公谬赞,小女子不过粗通文墨,哪敢与先贤相比。”
她抬眸,眼中满是倾慕,“倒是元义公心怀天下,令人钦佩。”
刘方挥了挥手,瞥见桥兰袖中露出半卷竹简,边缘浸着墨痕,显然是常读之物。
桥兰心领神会,取出竹简,指尖叩在“仓廪实而知礼节”六字之上。
“此卷《管子》,是家父与某共读时所批。”
刘方抬手作揖,目光扫过她手中竹简,见旁注如蚊足,唇角微扬:
“管子治齐……姑子竟精研《轻重篇》?”
桥兰起身还礼,欲展卷相示,不想玉腕轻颤,竹简“啪嗒”落地。
刘方俯身拾起,指尖掠过她方才新批的朱砂字迹:
“'海王之国,谨正盐策',姑子以为盐铁官营可强兵?”
桥兰望着他眼中跳动的碎光,忽然想起他席间的谈论。
“昔齐桓霸诸侯,靠的是轻重九府之术。”
她不自觉向前半步:
“光武帝重兴汉室之初,天下历经王莽之乱尚未复原,田野荒芜,市井萧条……”
“为让百姓休养生息,朝廷颁下新政,往昔盐铁官营之法尽废,许民间自煮盐、自冶铁。”
“唯于产盐铸铁之郡县设盐官铁官,按场征税,是谓'就场征税制'。”
“此策承继昭帝以来'纵民煮铸'之传统,意在让利于民,激民间百业之活力。”
“一时之间,沿海煮盐灶户青烟袅袅,中原冶铁作坊炉火熊熊,商贾贩运盐铁的车队络绎于途。”
她声音渐低,指尖划过石案上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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