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我有不在场证明(结案倒计时)(1/2)
第442章 我有不在场证明(结案倒计时)
陈耕耘的这一声嘆气让周奕有些狐疑。
这么容易就缴械投降了?
怎么感觉有诈?
“具体说说,怎么个会有这一天。”周奕说。
陈耕耘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仿佛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样。
“我承认,我犯错误了。”
“四月二十八號那天晚上,我確实没在西山公墓见过他。”
周奕和吴永成马上深吸了一口气,陈耕耘承认自己替樊天佑作偽证了!
“那你为什么要替他製造不在场证明?”周奕厉声问道。
“因为他找到我,求我帮帮他,替他证明四月二十八號晚上他和我在一起。”陈耕耘一声长嘆,“哎,我心软了,所以就……”
“陈耕耘,樊天佑什么时候找的,在哪儿找的你,找你具体说了什么,他是怎么求你帮他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说清楚!”
陈耕耘点点头:“好,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了,看来是他把我给骗了。”
周奕抱著肩膀,冷冷地看著他。
“时间的话,应该是五月四號的晚上,具体几点我不记得了,总之挺晚了,我在看书。他突然敲我宿舍的门,说有事想跟我商量,於是我就让他进屋了。”
“我以为是他工作上或者学术上遇到遇到什么困难了,因为以前他遇到一些迷茫的事,也会来找我寻求一些建议。毕竟我比他走的路见的人要多一点嘛,虽然没教过他,但这么多年来我也算是他的半个人生导师了。”陈耕耘感慨地说。
“进屋之后,我让他坐,他也不坐,就一直走来走去,心事重重的。我就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好歹还认识一些朋友,方方面面不敢说能解决,起码也能帮个忙。”
“然后他就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陈老师,你要救救我啊』。哦,他读本科那会儿就是这么喊我的,毕竟他跟我家霖霖……”
周奕敲了敲桌子:“少说点不相干的细枝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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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按照你们的规矩来。”陈耕耘故作轻鬆地说,“我就问他,怎么了啊?”
“他说,他教的一个学生出事了,就是那个那个叫……徐柳的小姑娘。他听人说了,公安已经进驻学校了,还要对死者的社会关係展开调查。”
专案组是五月三號正式入驻宏大展开工作的,从常规逻辑上来说,樊天佑知道这个情况很正常。
“我说对啊,这事儿学校专门让我和刘副校长配合警方的工作,怎么了?”
“说实话,我一开始真没有想太多,他是个挺老实的孩子……”陈耕耘赶紧摆了摆手说,“对不起,忘了周奕同志的提醒了,少说点不相干的细枝末节,这上年纪了,就喜欢絮叨,忍不住。”
周奕冷冷地看著他,觉得陈耕耘的言谈举止,有一种很古怪的违和感。
按理来说,他承认了作偽证,应该很紧张才对。
因为承认替樊天佑作偽证,也就等於是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也不成立了。
就算他想把罪责都推到樊天佑的头上,也不应该这么从容吧,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问题呢?
陈耕耘说,在自己的再三追问下,樊天佑最终说出了来找他的目的。
樊天佑对他说,希望陈老师能替他做个证,就说四月十八號那天晚上,两个人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陈耕耘说自己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厉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找自己作偽证,是不是那个女学生被害的案子和他有关!
但是樊天佑当场就否认了,赌咒发誓说自己跟这件事绝对没有关係。
他之所以找陈耕耘做偽证,是因为他听说了徐柳是四月二十八號下午离开学校之后就失踪了。
所以到时候警方肯定会调查相关人员的不在场证明,他作为徐柳的专业课任课老师,一定会首当其衝被调查。
但是他四月二十八號那天晚上,提供不了不在场证明。
因为他那天晚上去嫖娼了。
“嫖娼?”周奕和吴永成都惊了,立刻反问道,“什么嫖娼?在哪儿,和谁?”
陈耕耘面露难色地说:“这个我怎么方便问呢,你们得去问樊天佑他本人啊。他就告诉我,那天晚上他去找小姐了,这件事如果被曝光出来的话,那他的前途和名声就彻底毁了。”
“但是不说的话,肯定会被怀疑和案子有关,被当成嫌疑犯。所以他说自己进退两难,最后思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了。”
“哎,其实大家都是男人,我也能理解,他这个岁数也没有结婚、也没个对象,而且还留过学,开放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两位同志你们说是吧?”
吴永成呵呵一笑,伸手道:“別,你可別来代表所有男人。不是每个男人都跟某些人一样管不住自己裤襠的,陈院长別来噁心人。”
陈耕耘尷尬地笑了笑。
周奕冷著脸问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周奕知道他在撒谎,他在把责任推给樊天佑,企图把自己从这里面摘出去。
所以他顺著他的谎言往下问,看看他到底想怎么圆谎。
而且还有一个疑问,他就不怕樊天佑反咬一口吗?还是说他已经猜到了樊天佑可能开不了口了?
陈耕耘有些懊恼地说:“这……我哪儿想得到啊,好端端地谁会把一个正常人往杀人碎尸这种事情上去想啊。再说他都赌咒发誓了,我自然就信了。”
拙劣的谎言。
“陈耕耘,说说你和樊天佑的关係。”
“这个我之前做笔录的时候也有提到过,他是我女儿陈霖在大学里交往的男朋友,后来被我知道了,我就让霖霖把他带家里来给我和她妈看看。然后我看这孩子挺好的,人也老实,学习也努力刻苦,为人也正派,我就没反对他们的关係。”
“他家离得又远,一年到头也难得回去一次,所以逢年过节我就让霖霖喊他来家里吃饭。后来霖霖跟她妈不幸去世……”陈耕耘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想抬手抹眼泪,却发现自己手被銬上了抬不起来,一时间有些尷尬。
“樊天佑出国留学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霖霖去世后他也很难过,有一阵子他怕我胡思乱想,就经常来看望我,陪我说说话之类的。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出国留学了,说是去欧洲那边。我当时还挺惊讶的,八九年啊,自费留学那可是要一大笔钱的啊,我就问他,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啊。他就跟我说,有人资助他,钱的事不用担心。”
资助?
资助贫困生上大学,完成学业这种事倒不稀奇。
但资助別人出国留学,这还是罕见,尤其还是八九年的时候。
“什么人资助的他?”周奕问。
“哟,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只听他说是个什么公司的老板,具体的我没问,就是提醒他別被骗了。后来他办完手续就走了,他在欧洲留学那些年,我们每年会有几封书信上的往来。”
公司老板?八九年市场经济才刚刚开始萌芽发展,而且大多集中在沿海地区,宏城能有什么公司什么老板能干这种事?
而且就算有人出大价钱资助留学,那肯定也是为了人才培养,那樊天佑回国之后就不该在宏大工作,而是在某个企业“报答”老板的栽培。
所以逻辑上並不通,但是又无法证明没有这回事。
周奕发现,陈耕耘的回答里不確定信息越来越多,这是一种明显地误导型信息,提供模糊的信息,但又从逻辑上撇开自己,警方如果要去印证这些信息的真实性,就会疲於奔命。
这根本是一种反侦察意识。
周奕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被对方带著走。
问道:“陈耕耘,我现在问你,你是否在樊天佑留学这件事情上,为他提供了便利,动用了自己的权力和人脉关係?”
陈耕耘一听,立刻表情严肃地反问道:“周奕同志,你这是在怀疑我以权谋私,进行职务犯罪?”
“回答,有还是没有!”周奕厉声道。
“我告诉你,你这是对一个国家干部非常严重的指控,你知道吗?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你这就属於构陷,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这时吴永成发话了:“陈院长,別这么上纲上线。”
陈耕耘激动地说:“吴支队,这不是我要上纲上线,他这可是在玷污一个人民公僕的清誉啊。如果他有证据,可以拿出来,让纪委来查我,查出什么问题来,我认!”
吴永成忍不住笑了,老东西可以啊,说的每句话都是心机啊,刚才的话里说的都是“他”,而不是“你们”,这是要从潜意识里分化自己和周奕,製造矛盾啊。
周奕刚要开口,吴永成拍拍他的胳膊,让他別著急。
然后开口道:“陈院长,我先跟你说两件事吧。”
“第一,纪委就在门口,你如果希望,那我们现在就能请纪委的同志进来。”
“第二,我再强调一遍,进了这个门就没有什么干部不干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陈耕耘愣了下,然后扭过脸去没好气地说:“没有!学校的公派留学生都是有档案有记录的,你们可以去查。我自己每个月的工资、奖金和津贴,也都是有数的,你们都可以去查。”
“哦,樊天佑出国之前,我確实给过他一笔钱,两千块,是从我的积蓄里拿的,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周奕看看吴永成,吴永成点了点头,让他继续问。
陈耕耘敢说这话,那看来樊天佑出国留学的事,確实和学校无关,不会是公费。
至於到底和他有没有关係,那就得查了。估计他本人是不会开口交代了。
“陈耕耘,我问你,你说樊天佑是希望作偽证的內容是二十八號晚上和你吃饭,那为什么最后又改成了在西山公墓碰到?”周奕问,“这是谁决定改口的?”
“是我。”
“为什么?”
“我是这么想的,他说吃饭的话,那吃饭得有地方不是,还得有目击者。总不能是在家吃吧,我住宿舍,他住人才公寓,平时都不开伙。外面吃的话,到时候一查不就穿帮了嘛。”
“而且好端端的,没来由突然吃饭,也挺奇怪的。虽然他回国后是我把他引荐给学校的,但毕竟不在一个学院,工作上也没什么交集,平时往来不多,莫名其妙突然说吃了个饭,也难令人信服。”
“所以我觉得吃饭这个藉口不妥,思来想去,我和他的关联也就是我女儿霖霖了,所以我跟他说要是在墓地碰到,可能会更合理一些。”
果然,这个偽证的內容是陈耕耘提出来的,而且他前面的那番话已经证实了,他的思维非常縝密,有著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那樊天佑说的託梦又是怎么回事?也是你替他出的主意?”
陈耕耘点了点头:“我想著说,既然说谎了,那细节肯定得丰满一点,才显得真实。我俩要是都说心血来潮去的墓园,未免就有些假了。”
在墓地碰到的理由是陈耕耘想的,託梦的说辞也是陈耕耘提出来的,那就说明,上一世这个不在场证明也是他提供的。
但总不可能上一世也是一模一样的桥段吧?樊天佑又去找小姐过夜了,然后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前途,痛哭流涕跪求陈耕耘给他做偽证?
时间变化了,而事情却不变,就说明有问题。
但上一世的五月三號,不在场证明里陈耕耘没有出面,而是用了一张香烛店的收据。那就说明,陈耕耘在五月三號那天因为某些原因,可能真的去了西山公墓,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张收据。
只是这件事因为某些变化,在这一世没发生,那就无从证明了。
不过他现在承认了,那就跑不了了。
替樊天佑作偽证,自己还没有不在场证明,光凭这两点就已经可以锁定为犯罪嫌疑人了。
“好,既然你承认了四月二十八號那天晚上替樊天佑做了偽证,那就说明,在案发当天,你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对吧!”
周奕这句话一出口,吴永成瞬间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陈耕耘的气场变了,似乎有一种早就在等著这个问题的感觉。
周奕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因为对方太淡定了。
陈耕耘直视两人说道:“不,我那天晚上,其实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我是一时糊涂,为了帮樊天佑圆这个谎,才刻意隱瞒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说说,什么样的不在场证明?”周奕脸色阴沉地问道。
“四月二十八號晚上,我约了几个老朋友吃饭……”
陈耕耘说,四月二十八號那天晚上,他和三个老朋友约了一块儿吃饭,都是年轻时候的邻居,敘敘旧。
本来说是要去饭店吃的,但其中有个是他发小,是个是厨子,而且前两年他老婆过世后就一直自己单过,就说上他家去吃,他炒得比外面好吃。
所以最后就去了这位厨子朋友家吃饭。
陈耕耘五点就到了朋友家,还特意带了两瓶茅台。
后面另外两个朋友也陆陆续续来了,厨子炒了一大桌子菜,四个人边吃边喝边聊,一直吃到了快十点。
本来陈耕耘和另外两个朋友是要走,但大家都喝多了,走道都走不了直线了,而且都是五六十的人了,怕万一摔了撞了回头死半道上,所以最后三个人就都住在了厨子家里。
第二天早上酒醒之后,才陆陆续续离开的。
他是早上六点左右走的,被尿憋醒了,刚好另一个朋友也醒了,那个朋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夜未归,怕家里老婆骂,就说赶紧走。
但他昨天来的时候坐的公交车,这么早没有。陈耕耘就说那自己也走了,顺道开车把朋友送回家。送完朋友,他才回的宿舍,觉得有些宿醉,就又休息了一会儿,一直到上午九点多进了自己办公室开始工作。
这番话,让周奕和吴永成傻眼了。
因为如果这番话属实的话,那陈耕耘二十八號晚上就有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了啊。
三个人作证,做偽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如果是被收买作偽证,警方到时候分开问话,细节一对照,就会立马穿帮。
陈耕耘也不可能傻到编这么一个容易漏洞百出的谎言。
何况他在回答的时候,那份从容和自信,压根就不像是虚张声势。
也就是说,四月二十八號晚上,他应该是真的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这让周奕和吴永成都猝不及防,因为没人想到他居然会把自己真实的不在场证明藏起来,然后配合樊天佑去做偽证。
虽然做偽证这件事是实锤了,但他一直强调的是,樊天佑对他发誓和凶案无关,而是因为不想嫖娼被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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