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203章 相思蛊 泪凝眸（2/2）
“捐献一千万两白银，得来的只是一个空有其位的大学士，你该如何解释？”那人悠然转身，在黑暗中仍然能准确寻找到桌案，亲自为自己倒下一杯水。莫攸然压低声音道：现在风声很紧，没有要事不要来见我。
那一层薄薄的深色锦缎帐逶迤在地，遮住了床底，那儿似乎是我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你错了，不是壁天裔在逼你，是我在逼他。”我淡淡地打断，有些事，是该说开的时候了。“册封锦曦公主，是我的主意。”
看着轮椅上的他越走越远，我知道最后一句话是对楚寰说的。
屋内突然安静而下，而我则是静静地伫立在外，听着里面那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原来莫攸然腿短是假，迷惑我们的视线是真。
终于，他在一处幽寂的灌木草丛间停下，他松开了我，面色极为疏离。
回到若然居的路上遇见华太后的杀手，他在场。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计划中还要利用到辕慕雪？”那人的声音有些玩味，甚至还有一些不屑。
“你怎么来了。”楚寰方才的诧异于杀气尽敛，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倒是莫攸然，他眼中虽然依旧淡雅，浑身上下的杀气却若隐若现地存在着，即使他坐在轮椅上我仍能感受到。
“男人为的，不过是这天下。”他的声音凛凛传来，像是正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双肩被他捏的生疼，我咬着牙说：“若你真的要与壁天裔斗，我只会站在他身边。”
是我错以为他是真的放下对壁天裔的仇恨，还是我太天真，竟然忽略了莫攸然？
“为何你要选他？”
是他约在清江会合，他未到，杀手却到了。
“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没有决定吗？”莫攸然淡雅的是声音中有着质问。
而身后却飘来莫攸然那阴沉的警告之声绵绵不绝地缭绕在耳边：上官灵鹫，不要忘记了你来帝都的目的。
“是。”
迎着冰凉刺骨的夜风，他带着我毫无声息的离开了睿寰王府，我的手脚早已麻木，上官灵鹫却似乎没有停的意思。
“很不屑利用女人？你可别忘了，这四年来你一直都在利用着她。”
寒月落叶，风烟浩渺，寒夜露水湿透了衣襟，发丝乱了鬓发，我侧过头瞅着上官灵鹫的侧脸，再一次迷惑了。
“既然我敢在这里偷听你们的谈话，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剑锋的光芒直射在我脸上，面对上官灵鹫与莫攸然，我没有把握他们是否会杀我。但是我想，辕慕雪的命将会于今夜结束，毕竟我偷听到的是谋逆的大罪。
那呼吸仿佛在那一刻停滞，我的心猛然一阵激烈的跳动，深深地吸了口气。原来壁天裔、楚寰、我，早已在四年前便跳入一个惊天阴谋。
那股内力似乎已将我操控，我狠狠压着身体，却被其拖着向外，最终我还是敌不过它，瞬间已被拖了出去。
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俯身钻进床底，也就在那一刻门被人推开，躲在床底的我借着微弱的月光只瞧见两个木轮悠悠地滚了进来，之后又是一阵关门声。
“姐夫为睿寰王打的算盘真是令人拍案叫绝。”
直到今日，他对楚寰说的那一番话彻底让我感受到莫攸然的野心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离开帝都说是要隐居若然居全都是他说的谎言！
“只能说壁天裔的戒备心很重，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在朝廷，一切都好办。”
“怎么，舍不得？”莫攸然的掌劲仍旧凝聚在手心没有褪去。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断了腿的人会是操纵了这四年来一切的主使者。
“不过是为了楚寰的大业罢了。”他淡淡地笑着，而我却再也笑不出来，阴寒着脸道：“姐夫能否先行回避，我有话要对楚寰说。”
“是的，一字不漏的听见了。”我走近楚寰，却对着莫攸然道：“姐夫，慕雪未曾想过，您即使断了双腿仍旧关心着朝廷中的一举一动。”
莫攸然，竟然教唆楚寰谋逆？
“你若是要了这个江山，她便不是你的妹妹！”
轮椅在屋内转了一圈，我的呼吸停滞了许久，心仿佛要从口中蹦出，可现在的情况却又迫得我不得不冷静下来，因为今夜我将会看到一切真相。
那人又道：公子说了，有些事情必须面谈。
我愕然的看着楚寰那波动的情绪，呼吸几欲停滞，也许楚寰当皇帝也未必……不行，我不能这样想。这个江山原本就是壁天裔，楚寰现在起的念想是被称做谋逆，这个罪名将会被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我正欲出门，却听见轮椅碾过回廊之声传来，还有人在窃窃低语着：公子说今夜与您有要事商谈。
莫攸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寰，便离开了。
莫攸然正想要说些什么，那人立刻用冰冷如地狱的鬼魅之声道：“莫攸然，枉你自负武功高强，你竟没感受到屋内除了我们的呼吸，还有第三人的呼吸？”
“如今时机未成熟……”
等着等着，我的思绪一直停滞在楚寰给我一巴掌时的决绝。也许我与他之间的情谊真的就在这一巴掌中结束了……也好，也好，这样我便能无所顾虑的帮壁天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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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阳渐渐落下，灰暗之色将整个屋子笼罩其中，我仍然没有离去的打算，也许是我的直觉在牵扯着我，不让我离去。
“当先最主要的就是让睿寰王同我们合作。”
他的双手倏地紧箍我的双肩，那样用力。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硬生生咔住，片刻后才说出几个字：“我们都变了。”
莫攸然他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仰望着黑夜苍穹中那一抹残月，溶溶的微光将他整个身子笼罩地一片清然。时间仿佛就这样一分分地过去，屋内没有丝毫的动静，而我也僵硬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怕翻一个身便会被他觉察到我的存在。
“不要再提她了，如今她只是……本王的妹妹。”
只见月光下，那轮椅上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那双修长的腿步下轮椅，笔直朝那人走了过去。
只见莫攸然的目光流露出杀意，掌心也渐渐凝聚内力，似乎真的要杀了我。
看着他，我愣愣地问：“你我第一次见面，就是你与莫攸然安排的？”
“好办？”
“那你就能肯定我做皇帝定然不是个好皇帝？”
“你是不念我们相识十多年的情谊了？”他的目光内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像是决绝。
错信了他，高估了自己。
“是”
“对不起，我只能二者选其一。”
在权力面前，任何人都要低头，没有谁能逃过。
而上官灵鹫却没有追来，身后再无一丝声息传来，我侧首凝视着上官羿尘的侧脸，温柔与儒雅全然不见，徒留下满目的阴寒。
他一路将我带到皇宫南门才将我放下，一句话不说便转身而去，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没有。
“上官羿尘！”我立刻喊道。
他离去的步伐一顿，只道：“永远不要离开皇宫！”
再也没有停留，他迈步而去，寒风冷月凄凉如水，卷起他的发丝，孤寂黯然。
我总是觉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我不知道，那一次的忽略，竟与一段姻缘擦肩而过，终究是有缘，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