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1/1）

周春花拉开车门，一步跨出去，腿脚一软，差点儿摔倒，连忙用手扶住车门，冲车里人说：“我没事儿，我那老公对我一百个放心，一百个信任，你看看你们的手机，哪个老公老婆没给你们打两三个电话催你们回去？我老公一晚上一个电话也没打！看看吧，这就是信任！”说着，将手里攥着的手机对大家晃晃，重重地将车门一关。看着转身离去的车尾，又晃了几下手机，才转身往小区里走去。

周春花一边摇摇晃晃往小区里走，一边嘴里自言自语：“到家了，到家就上床睡觉……觉！”

第二天清晨，大约六点左右，周春花被一片嘈杂声惊醒。那时，她正躺在小区一个垃圾箱的旁边，上身歪斜地戴着胸罩……周围站立着二三十个人，正同一个穿破棉衣的疯子吵嚷。

疯子手里拿着一根油光四溢的打狗棍，晃荡着同样油光夺目的破棉衣，对周围人挥舞，不让那些人靠近周春花。周春花看到眼前的情景，脑子阵阵发晕，耳朵里不时传来周围人的议论。

“这个疯子，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女人，一大早做那事。”

“那个女人是不是也是个疯子？”

“咱们得想办法把这疯子弄走，看看那个女人究竟咋啦！都一个多小时了，一直躺在那儿没动，别是死了吧！”

“看！看！那女人动了。”

“我不是睡在家里床上的吗？怎么会躺在这儿？”周春花痛苦地想，脑子里像做梦似的，扭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衣服和背包就堆在旁边。她赶快爬起身，迅速套上长裙，罩住身体，提起剩下的衣服和背包，鞋也顾不上找，披头散发，没命地向自己家那座楼跑去。

“那个女疯子跑了！”

“那个女人跑了！”

“把那疯子拦住！别让他追上那个女人。”

在身后那一片乱纷纷的吵嚷声里，周春花还听到了杂乱的奔跑声。

周春花想：“千万不能让他们追上！我得赶快逃！我头发披散着，他们肯定还没认出我来！”她的脚踩在小石头上，杂草上，碎木棍上，钻心地疼。这些，她都顾不上管，只是拼命地向前跑。

她想：“我的脚肯定破了！在流血！”

跑动中，周春花已经早早地从背包里摸出了楼门的钥匙。跑到楼门前，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楼门，跑上楼梯，跑回了自己的家。

据一个目击者说，这天一大早他像往常一样出去锻炼，走到离小区大门不远处那个垃圾箱的附近时，看到常在小区垃圾箱里找吃食的那个疯子，正爬在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身上做那事；他冲疯子喊了一声，疯子回过头，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冲他嘿嘿傻笑；后来，又围过几个人，要走过去看个究竟，疯子站起身，提起裤子，抓起身边的一根木棍，开始对那些人挥舞，不让靠近。

周春花事后已经回忆不起那晚发生的任何事情。她只记得下车后，自己一个人往小区走。印象里好像进了家门，还脱了衣服，睡在了床铺。再后来的事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