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霸王别姬（2/2）

贾琳琅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能感觉到，此时酒意其实还没上来，要是真上来了，不知道还要打出什么醉拳呢。

得赶紧回去歇着。

于是道。

“林妹妹有话要说？”

林黛玉似乎也有些不舒服，抚了抚心口，清了清嗓，道。

“哥哥可还记得，那日在街上对妹妹说的话？”

“什么话？”

“就是问哥哥志向的话。”林黛玉道。

“林妹妹，那不过是玩笑话，你不必往心里去。”

“哥哥不必说这些，我都懂的。”林黛玉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怎地，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说话声音也比平时大得多。

还好她声音本来娇嗔，不然非得显出些江湖侠义的豪气来。

贾琳琅愣了愣，拿起茶盏，又是一碗酒倒下，满口饮了大半，大喝一声。

“好！”

林黛玉听了一声也是一惊，接着又不禁失笑。

“哥哥可是醉了？”

“我没醉！”贾琳琅摆摆手，一拳锤在桌上“我那天说的就是真话，再问一百遍也是真话！”

林黛玉见贾琳琅这番醉意，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哥哥，我正是要说这个。”

“什么意思？”

“哥哥是不是在想，这几个月我为什么不理你？”

“也没有，偶尔想想而已。”贾琳琅站起来哼了一声。

“这些日子里，我其实一直在想哥哥那天说的话。”

贾琳琅愣了愣。

“什么意思？”

“我早看出，哥哥是天赐过俗之人，既然真心说这些话，便不是痴心妄语，应该是早就想好了的。”林黛玉道“所以，哥哥应该是看出，这天下要大乱了，才敢说此狂言荡语。“

贾琳琅负手而立，听她接着说。

“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想，如果哥哥真要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回，我又该如何呢？”

贾琳琅闻言，歪了歪脑袋。

“这与妹妹有什么关系？”

林黛玉听了也不恼，只是笑道。

“哥哥平日里跟着外祖母，也听过不少戏吧。”

“听过不少。”

“听过《刎乌江》这一出吗？”

“自然听过。”

林黛玉走到贾琳琅身边，将手伸向贾琳琅身边的刀柄。

贾琳琅连忙按住她的手，问道。

“妹妹这是要做什么？”

他生怕林黛玉酒意上来，直接拔刀乱砍。

她这弱柳扶风的身子，如今可是练刀都拿不稳。

“哥哥且信我。”

贾琳琅想了想，以她的身手，就算挥起刀来，自己也随时能够制止。

于是才松开手，任她拔出来刀来。

林黛玉拔出刀来，吟道。

“兵家胜负，乃是常情。”

贾琳琅愣了愣，便明白她是在模仿霸王别姬里的唱段，笑着接道。

“八千子弟何在，起兵，破汉！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林黛玉上前，将贾琳琅方才喝剩一点酒饮下。

“来，来，妾当与大王对饮。”

“虞姬，你可有悔？”

林黛玉虽不会戏曲，但声音婉转，如在吟唱。

“妾随大王，生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