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重整锦衣卫(1/1)
正午,阳光洒进乾清宫,却照不进朱由检阴郁的内心。逐渐感到高处不胜寒的朱由检,端坐在宝座上,如同神塑,静寂的大殿里,只有檀香袅袅。
“王应泰,你去把锦衣卫的骆思恭叫来。”朱由检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宁静。
“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拜见陛下。”“骆卿,锦衣卫的对外情报司筹建的怎么样了?”“启禀陛下,臣已委任北镇抚司千户李若涟掌对外情报司,下设三个百户所,兵额360人,目前正在集中进行谍报培训,预计一个月内可在辽东的盛京建立起情报站。”“可有什么困难?”“陛下容禀,刺探军情、策反、发展外围人员都需要不小的开支,如今锦衣卫人员冗杂,经费仅能维持自身运转。”“朕会从内帑拨付10万两白银专门用于对外情报,做的好了朕不会吝啬封赏。”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贵公子不也在锦衣卫,怎么没让他直接负责?”“陛下,犬子顽劣不堪大用,臣请免去其南镇抚司佥书之职。”“父子同衙,难免惹人非议,就升骆养性为神枢营游击将军吧,等你整顿好锦衣卫,功成身退了,再让他回来。”“臣谢陛下隆恩。”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没有按例让刘侨掌锦衣卫,而是让你重掌锦衣卫?”“臣愚钝,只知食陛下之禄,当为陛下分忧。”“你心里明白就行,锦衣卫乃太祖所设天子亲军,只是近些年,有些人怕是忘了锦衣卫还有监察百官的职责,整天就知道跟五城兵马司一起缉捕盗贼。”朱由检虽然没有明说,骆思恭也明白天子是对锦衣卫逐渐向文官靠拢不满。“臣一定竭力重振锦衣卫雄风,使其不堕天子亲军英名。”
从乾清宫出来,后背早已湿透的骆思恭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恢复对百官的侦查,恐怕不仅是自己回家养老,儿子也可能收到牵连。各位同僚对不起了,从今天开始,我只忠于陛下。
回到锦衣卫衙署的骆思恭,立即叫来了锦衣卫北镇抚司掌刑千户王崇德和理刑副千户张如椿。“最近你们北镇抚司可侦缉到了朝臣中什么不法之事?”两人对视了一眼,王崇德开口道:“指挥使,魏忠贤倒台之后,文官势大,咱们又与兵部关系密切,前任于指挥使更是下令没有旨意不得监视大臣,下面弟兄们束手束脚的,也就没什么做为。”“今天陛下召见我,对北镇抚司的表现很不满意,还提到了太祖旧事,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两人身子猛地一震,“我俩立刻回去安排。”“注意分寸,听说前两天陛下因为东厂番子扰民训斥了东厂王提督,要拿证据说话,不过如今这时代,恐怕身上干净的也没几个。”
当天下午北镇抚司缇骑四出的消息就传到了兵部尚书王洽的耳中。王洽把消息传给了内阁,随后锦衣卫出动的消息散布全城,朱由检重用厂卫,欲兴大狱的流言四起,一时百官人心惶惶。
黄昏,在文华殿批阅完奏折的朱由检,正准备去承乾宫与田贵妃共用晚膳。意外接到宣懿刘太妃要与他共进晚膳的旨意,刘太妃是万历皇帝的妃子,由于周皇后和朱由检的婚事是她指定的,且与两宫相处融洽因此很受朱由检尊重。
在女官的引领下,朱由检来到了慈庆宫。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刘太妃拉起了准备行礼的朱由检,由于和朱由检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太后,对于皇帝的行礼,刘太妃总是想办法避开,反而更得朱由检的尊重。刘太妃拉着朱由检坐下,“皇上忙了一天饿了吧,赶紧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菜,也不知道御膳房今天做的怎么样?”
朱由检吃了几口前身爱吃的驴肉,喝了碗绿豆粥,就忍不住停下筷子看向刘太妃。“今天请皇上过来,一个是是年纪大了,有些日子没见皇上了,就忍不住念叨。再一个呀,我今天中午午睡梦见了神宗皇帝又在和大臣们怄气,不觉间神庙已经大行9年了,我想我也快去见他了。”看着朱由检表情不太自然,刘太妃挥手让朱由检回去:“真是老了,本来想给皇上说点儿高兴的事,怎么说起了这个,也不早了,我就不留皇上了。”
朱由检强颜欢笑的从慈庆宫出来,虽然刘太妃说的隐晦,朱由检也能猜出来是应该跟他下午指示锦衣卫关注大臣有关。看来这锦衣卫和皇宫都是个漏风的筛子,不好好整治一番,他这个皇帝恐怕处处都要被文官监视。怪不得除了建文帝这个傻缺,大明的历代皇帝都没有放弃使用厂卫和太监,没有制衡,靠皇帝自己孤掌难鸣,大臣们一旦抱成团,不就任其拿捏,掌握不住权力的皇帝只是个吉祥物。
朱由检在文华殿召见了东厂提督王永祚。“王永祚,东厂你整顿的怎么样了?”“启禀陛下,奴婢最近让人整治了一部分冒充东厂和锦衣卫四处敲诈的地盘无赖,还抓捕了不少盗贼,京师的治安好转了不少。厂里的番子们,我也惩治了几个,如今他们出去办事都规矩多了,不再肆意横行。”
“嗯,你对东厂的掌控力怎么样?”“已经清除了魏忠贤的爪牙,不敢说如臂使指,七成还是有的。”
“朕下午才召见完锦衣卫的骆思恭,这会儿皇宫里就传的沸沸扬扬,想来城内也是一样。”“奴婢也有所耳闻。”“能在皇宫传的这么快,光靠锦衣卫恐怕还没这么大能耐,你们东厂内部肯定也不干净,朕要你迅速整顿东厂,把外面的探子都清理掉。同时守护好皇宫,下次再有点儿动静,就传的满城风雨,朕拿你是问。”“陛下放心,奴婢这就下去整肃东厂。”
有些疲惫的朱由检,随即摆驾去了承乾宫,看着恬淡宁静的田贵妃,朱由检忍不住内心一阵火热,一夜春色自是不必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