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喂拳(1/2)
第590章 喂拳
妖风呼啸,睚眦大妖将道域铺展开来!
方圆百丈,尽数囊入道域之中——
谢玄衣竖掌胸前,将【沉疴】召回,静静悬停于额首正前方。
“没有杀意。”
他静默感受着这座道域中汹涌澎湃的妖气。
天地虽然浑沌,但杀意却并不凛冽。
这座睚眦道域犹如一场大雾!
谢玄衣神念被囚在道域之中,无法外放,竭尽全力也只能看清周身十丈的景象!
下一刻。
轰一声闷响,四面八方浑沌随之破散。
一袭明黄衣衫的宇文擘骤然出拳,卡着十丈距离,朴实无华砸出一拳,这一拳砸得虚空破碎,风雷呼啸,就连【沉疴】飞剑也止不住发出低鸣!
“来了!”
谢玄衣屏住呼吸,反应极快。
虽未晋升阳神。
但他却捕捉到了这一拳的动向。
沉疴瞬间掠出,化为一道金芒,撞向宇文擘的拳头。
珰!
金铁交撞之声在大雾中荡开。
这一次对攻,远没有先前那般“轻松”,谢玄衣的灭之道意被瞬间震开,宇文擘的拳头堪比先天灵宝,极其坚硬,不知包裹了何等道意,仅仅一个照面,便将沉疴打得倒飞而出。
飞剑与主人心神相连。
飞剑被震退。
主人自然也要受到牵连。
谢玄衣闷哼一声,止不住后退数步,深吸一口气,堪堪止住身形。
丹田之中掠来一缕神念。
“果然,这家伙不是来杀你的。”
玄溟悠然说道:“若他真动了杀心,刚刚这一拳,便足以将你打成重伤。”
谢玄衣固然天才。
但宇文擘毕竟早就晋升阳神……
二者修行时间之上的差距,不是单纯通过天资能够弥补的。
想要和宇文擘一战,谢玄衣至少要完成阳神晋升。
某种意义上来说。
乾天宫大船降临的那一刻,这一战便没了悬念。
谢玄衣之所以不逃,便是因为他还有一座【元吞圣界】,这是他最大的底牌和依仗。宇文擘并不知晓,大船降临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在玄溟注视之中,这位存活千年的天人神念还残留着些许余力,想要应付大劫或许有些吃力,但化解当下这场阳神之战,却不算多么困难。
“既不是为了杀我,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谢玄衣下意识喃喃。
话音刚出,他心中便明白了答案。
自己将南疆三大宗杀了满门,漫山遍野都是阴山弟子尸骸。
以乾天宫主的阅历,怎会不知,想要剿杀自己,至少要有阴神修为。
甚至……
普通阴神,根本就没资格踏入这座战场!
十年前那场北海之战闹得沸沸扬扬,谢玄衣这名字的厉害,还有谁不知晓?还有谁敢大意?
这艘大船,算是乾天宫对皇城交出的答卷。
圣后诏令。
清理南疆战场,捉拿叛贼谢氏。
乾天宫不得不从。
于是宇文擘便带着满船弟子南下,想必此刻这一战的影像,也被神念玉石拓印记录下来,睚眦大妖放出道域之后,战场一片浑沌,谁都不知这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宇文擘在用自己的方式,处理这枚“诏令”。
他的方式,便是喂拳!
宇文擘看得出来。
谢玄衣距离阳神只差一线……这种顶级天才,往往在生死一线之间,能够激发出最大潜力。倘若谢玄衣能够在这场“喂拳”之下临阵突破,那么乾天宫的围剿失败,便是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变故了。
轰!
第一拳刚落。
第二拳便出。
身着明黄大袍的乾天宫主,神色淡定,砸出第二拳。
这第二拳路线依旧大开大合,不走诡异风格,直冲谢玄衣面门而来,摆明了是要与飞剑硬碰硬!
“小师弟运气真是不错。”
玄溟温声笑了笑:“我还以为……我要出手了。”
先前大船降临。
玄溟已经做好了动手“干预”的准备。
如今来看,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谢玄衣的“吞道卷”刚刚参悟,正好需要一场鏖战进行消化磨砺,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是比一位阳神亲自喂拳更加合适的机缘?
“去!”
谢玄衣集中精神。
灭之大道与乾天宫主的拳风对撞。
两缕道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之上……灭之大道固然强悍,可只有一枚雏胚。乾天宫主的“大道”凝聚一甲子之久,浑厚如铜墙铁壁,根本不是灭之道胚能够斩开的存在!两者交撞顷刻间就分出胜负,但这一剑并非只是道意碰撞,谢玄衣将“吞道之术”蕴含在飞剑之上!
“……嗯?”
乾天宫主微微挑了挑眉。
他拳头与剑锋交撞那一刻,感受到了一股玄妙之力。
自己的大道竟然短暂失控了一瞬!
怎么可能?
二者之间境界差了一大层天堑……他从未听说过这等怪事。
这,就是元吞神通?!
飞剑剑尖实打实刺在乾天宫主的拳头之上。
只可惜,虽然“吞道卷”出其不意干扰了乾天宫主的大道,但这一剑仍未奏效,只是堪堪击退了第二拳的威势。
“有意思。”
宇文擘笑了笑,沉声传音道:“你这一剑,倒是‘舍身忘死’,就不怕剑气突袭不成,被我提防?”
“真正的飞剑之术,是无法被提防防住的。”
谢玄衣摇摇头,诚恳道:“况且……以宇文宗主修为,还需要提防我么?宗主若下死手,哪里还有这般场面?”
“你看出来了。”
宇文宗主收敛笑容。
他幽幽道:“我接过圣后谕令,代表乾天宫奉令前来抓你归案……得令之后,没有丝毫停歇。恐怕其他圣地速度再快,也要半个时辰。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谢玄衣当然明白。
宇文擘不愿看谢玄衣就此重演北海悲剧。
他亲自来此。
为的,就是给谢玄衣喂拳。
“既然你距离阳神只差半步。”
宇文擘平静传音道:“今日,我便送你登上山巅。”
这句话,让谢玄衣心湖泛起一阵涟漪。
他神色有些复杂。
有些话,被他压了下去。
十年过去,许多人,许多事都已变了,江宁露出了真面目,谢志遂所作所为让自己寒心。
但还有许多人未曾改变。
宇文擘想助自己一臂之力……
只可惜。
这个念想是好的,实施起来太难。
宇文擘听闻谢玄衣的生讯,只当这年轻人是在北海大劫之后偷偷藏了起来,沉淀了十年……他并不知道,谢玄衣是从头修行,这“阳神”大槛的跨越难度极高极大,倘若只有单一一条灭之道境,只差临门一脚,或许这一出还有些许希望。
如今谢玄衣修成了双道境。
单单凭借这场喂拳,根本不可能将“生灭道境”喂至圆满。
更别说,胎光尚在纸人道手中。
这些话,谢玄衣咽了下去,他只是打起精神,以武道神胎持握沉疴飞剑,望向不远处的黄袍中年人,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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