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迷途未返（2/2）

江闻猛然转身，和那张骇人的脸庞相距不过一尺，四目相对。

“戊戌月丙申日戊戌时……”

那纸脸油光可见，有的地方亮，有的地方暗，透着邪魅的笑容的嘴部轻轻翕动。

但是江闻登上高处之后，树干上却空无一物。

两边断绝来往的契机，是家里人深夜发现她在水缸边坐着，浣洗着什么东西。千方诘难之后，亲戚才张开嘴，里面的牙齿纷纷掉落，露出贴在口腔，深入皮肌的蠕动异物，腐败的创口就像长满了疥疮……

可难道是想要他闯进这片看不清脚下的野地？

但他转念一想还有个更好的标志物——村口的社树，可以直接往那边走嘛！

他趁着月光穿破重云，往不远处的荒草丛中眺望，隐隐约约看见昏暗的光线闪烁。

“道术我没有，但我有武功！”

江闻脸上的表情已是僵硬无比，颈部肌肉微微抽搐，张着嘴一句话都无法说出。

这座荒村紧贴古道，两者却像是枯树上牢牢绑定的寄生蔓藤一般，只有无用的部份迅速繁衍，勒紧入树木纹理，俨然一体。

江闻怒从心中起，毫不顾忌鬼影的面子，纵身跃上了树干，打定主意要向这个不按基本法的鬼怪讨个说法。

找药回来的他迷路了。

江闻自言自语了一句，“这算是撞到本道爷头上来了！”

一道雌雄莫辨、阴测测的声音在江闻身边响起。

在那天的醉话之后，镇上都说赵五郎家做豆腐就是给这个亲戚吃的，也不管他醒来如何赌咒发誓，他家生意肉眼可见地衰落下去，他也肉眼可见地更苍老了。

“偏偏这时候闯进来……”

从山脚为起点，江闻以来时的小路为标的物，沿着村西边慢慢走着。曾被长年累月踩踏的田埂上满是车前草，汇成了一条奇异的绿色小道。

“不好意思姑娘……”

此刻月夜皎照，社树高处的树枝上有个影子飘来荡去似是招手，见到江闻靠近，则冉冉没入了树木之中……

树枝上猛然出现了一个红裳女子，靓妆而立，红纱下的脸庞，却是狰狞可怖的宣纸糊就。

可不论怎么走，他的脚步都走不完村前的田埂，再回头一看，迂来绕去的山麓也总是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

“……把我的科学还给我！”

稍不寻常的是，她只有看见家里的小孩子，才会多看两眼。

江闻揉了揉鼻子，伸手抓住红衣纸人空空如也的袖管擦了擦，感激万分地说道，“我刚才在这边迷路了，碰上混蛋在地里翻着跟斗想吓唬我，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红衣纸人嘴巴紧闭，用浓墨绘就的眼眸空空洞洞，闭口不言。

江闻想了一会儿，就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鸟蛋。

“不白问你的，告诉犯罪嫌疑人在哪里，这两颗蛋就归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