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回-我思，故我在（2/2）
随即，她自己又心虚地自摀着嘴，李管家也紧张得拉着她离开。
「什麽人？」帐前卫士听到後面的人声，於是立刻跑去一探究竟……
他们一瞧是若荷，便拱手作揖说：「喔，原来是大小姐。方才李帅已提升三级警戒，请大小姐速速回帐吧！」
「若荷！」这时，李继隆手持宝剑，和三名枢密使也出来了。
李管家连忙说：「老爷，请恕小的失职，还没把大小姐带回帐去。小的这就……」
「不，」若荷替李管家辩护说，「义父，不关李叔的事，是我自己想要待在这里的。」
李继隆以手势阻止他们再说话，蹙着眉说：「若荷，父帅不是要你回帐去吗？」
「义父，对不起，」若荷解释，「请原谅我刚才一时好奇，所以想留下来听一听你们的谈话。可是……」
她yu言又止，又瞧瞧四位枢密使。
「可是什麽？」李继隆问。
「请……请原谅我直说了！」若荷有些难为情，但还是鼓起勇气说，「船夫自保，也是为了自己家有父母、老婆、孩子的身家X命，他们正在保护自己的家人，所以不摆渡。如果杀了他们，不也是无谓牺牲吗？一家之主Si了，他们全家人可能也都活不下去了，那和被敌人杀Si、游泳溺Si有什麽不同呢？或许有的人会觉得反正都是一Si，乾脆投河自尽，如此一来，我们老百姓不战而Si的会更多啊！」
李继隆说：「若荷啊！所谓乱世用重典，父帅也是不得已这样做的，杀一儆百啊！」
若荷点点头说：「我懂这个道理。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Si刑犯？如果有，可以在码头执行Si刑，一来，让船夫们畏惧您的军威，而壮大胆量来摆渡；二来，可让瀛州百姓都能渡河避难；三来，也恰好可以让Si刑犯伏法，这不是一举三得吗？」
李继隆和三枢密使哑然相觑，似乎对若荷说的话进行了一番审思。
好一会儿之後，丁谓开口说：「听姑娘……称李帅为义父？」
李继隆说：「喔，本帅已厘清她的来历，她是汉人，与契丹人无关，如今她形单影只，又与本帅同姓，故本帅收她为义nV。」
丁谓笑着赞叹道：「喔，原来是李帅的义千金。小姐真是聪敏过人，我等当初，都没想到这个法子。」他对李继隆说，「李帅，卑职以为，小姐之计可行啊！」
李继隆说：「好，就照小nV说的，即刻前往瀛州州衙，通知知州李延渥，调派Si囚，押解到杨刘渡口斩首示众，藉以警惕那些船夫即刻摆渡！」
「义父，还有，」若荷说，「宋军现在伤亡惨重，士气还没恢复，如果声东击西，真的能消灭敌军当然最好；但如果没有，他们反攻了，宋军用还没恢复士气的兵力去围剿，也不一定能战胜。我觉得，先不要y战而损兵折将，不如来个树上开花之计。」
「树上开花？」李继隆问。
丁谓说：「李帅，小姐是说三十六计中的树上开花之计。」
「是的，义父。」若荷说，「所谓借局布势，力小势大。鸿渐於陆，其羽可用为仪也。现在宋军力薄，先不要求灭敌，只要能退敌，就是祝福了。我们可以集合所有愿意Si守家园的老百姓加入军队行列，充当宋军人马，来和敌军对峙，现在晚上视线不良，让敌军认为宋军人马众多，气势磅礡，而不敢随意开战，这样或许是一个更好的缓兵之计。」
丁谓附议说：「好一个树上开花之计！没想到小姐也懂兵法。」丁谓对李继隆说：「李帅，小姐此计甚妙啊！」
李继隆仔细审度了一番，然後说：「嗯，好，就依小nV所献之计，传令下去。」
「卑职等覆命！」三枢密使异口同声说。
他们离开的同时，丁谓仍以倾慕的眼神盯着若荷直瞧，似乎已显情愫之意。
若荷也瞧着丁谓琢磨了一番，只以礼貌对他微微鞠了个躬。
等他们走远之後，若荷对李继隆说：「义父，我说的计策真的可行吗？我只是不想让无辜的百姓犠牲而已，或许还有更好的……」
「哈哈──」李继隆笑着，直接岔了她的话道：「若荷，你可真是帮大宋一个大忙了。爹和枢密使都一时没想到这个妙计啊！」
「真的？」若荷仍质疑着。
「当然真的啊！你别怀疑自己的聪明才智，更何况爹是主帅，绝对铁面无私，岂会因你是我的义nV，而偏Ai你所献之计？必是你之计确实为绝妙好计，确能一面赫阻辽军，又能保全大宋百姓，爹才会慎思而用啊！」
若荷开心地泛起了笑靥，没想到她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策略的nV子，竟然也能献计？但她仍怀疑地问：「可是刚才看义父，好像不是很开心？所以我以为我的计策不可用。还是……我偷听你们谈话，所以……」
「喔，不。」李继隆说，「也幸亏你听到我们的谈话，才会有你这个树上开花之计呀！所以没事儿，爹只是……有些怀疑丁大人罢了。」
原来义父也对丁谓起疑？若荷想着，刚才丁谓不断的刻意恭维她，离开时对她的那双暧昧眼神，她自己也揣测不出丁谓的心思。难道因为若荷是李帅的义nV，所以对若荷逢迎拍马？还是……他城府极深，因为若荷抢了他的功劳，他想对若荷不轨？
「义父，」若荷於是问道，「这丁大人……是不是有点不宽大？义父怀疑的，是不是这个？」
李继隆撇头望着若荷，直令若荷担心自己是否又表现不当了，她说：「呃……义父，对不起，我不是挑拨离间，只是想替义父分担解忧而已。」
李继隆赞叹她说，「喔，你莫误会，爹只是惊讶你真是敏慧过人，善解人意，你只与丁大人一面之缘，竟然连他这点儿心思都看出来了？正如你所说，那丁大人确实是个有心眼儿的人。不过你放心，爹早已了解他了。但他确实有过人才华，乱世正是用人之际，爹只好知人善任，同时也做好防心了。」
果然是若荷所知道的丁谓！看来这些历史人物，无论在史观上是好评多，还是负评多，万想不到自己现在竟然要真实面对了。她穿越来此，并非只是平民百姓而已，居然与历史人物为伍，难道自己也将成为创造历史的人物之一？
「若荷，」李继隆说，「事不宜迟，你赶紧随李管家回帐去吧！爹要枕戈待旦，随时有领军出征的可能，你切莫让爹有後顾之忧啊！还有，没事千万别出帐。」
「好的，我不会乱跑了，请义父放心。」若荷说。
在她随着李管家走在回程的路上，她沉Y思索着：「我思，故我在，这十七世纪哲学家笛卡儿的名言，我终於能T会了。我不知道我来到这里是创造历史？还是破坏历史？但无庸置疑的，将後的历史会随着我这麽做而留下痕迹。不过，所谓的创造和破坏，也只是我自己的主观罢了，如果二十一世纪的史料里瀛州战役的记载是这样赫退辽军的，那就是我所谓的我创造历史；如果不是这样记载，那就是我认为的我破坏历史。但其实，从现在再走去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史料就是如实记载这样赫退辽军的，并没有所谓的创造历史还是破坏历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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