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不堪回首（2/2）

蝉翼般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淡然的外表下内心早已掀起波涛。

怎麽会不在意？心里暗恋的那个人与自己最好的朋友有关系，叫她如何不在意？如何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在意又如何？」她深x1一口气，「终归是仙魔殊途，我还是分得清的。」

南风华定定地看向她，眸里分明流露出的悲凉，那般深深的无奈，他怎会看不出来？

只是她当真就用情这麽深？

真的看清了吗？南风华暗暗叹息，若是真能看清了，恐怕也不会如他一般，作茧自缚，如此伤怀了吧？

夜凉如水，四周寂然。

入夜的青yAn山唯有陌尘殿的细微灯火还依稀亮着，冷月心立在殿前，远远望着她埋首於案前的小脸微有倦sE，眸中闪过一抹异sE。

洛烟正专注着，丝毫没有察觉外面有人，伸手yu拿过案上另一角的书卷，却没注意到一旁的蜡烛，只见一个碰撞，烛光向一旁倾倒就要洒在她的身上。

刹那间，一道光芒一闪，蜡烛被扫至一旁，烛火亦被熄灭。

洛烟一愣，抬头一看才见到殿外一角蓝sE，心下一时有些复杂，沉Y片刻却是道「既然来了，进来吧。」

冷月心微微一愣，只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现身走进了房内。

洛烟并未回头看他，只是淡淡问道「深夜守在陌尘殿，也是魔尊诏令？」

冷月心抿了抿唇，并不答话。

洛烟也没勉强他，却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冷月心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一时之间没能回过神来。

没有等他开口，洛烟继续道「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小，有一次爹去外面办事，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个男孩回来。」

她转身朝他笑了笑，「我第一次见你，你只不过b我高了那麽一点，爹昭告众人说要收你为徒，从此以後你便是我爹门下的最後一个关门弟子。」

回想起过往时光，记忆里的那些画面，依旧携着丝丝暖意缓缓淌进x口。洛烟眸中闪过一抹萤光，「那个对我极好，将我当作亲生妹妹一般的师兄，会在我受伤的时候替我包紮，在我任X的时候纵容我，在我受到欺负的时候保护我，陪我哭、陪我笑，宠着我的淇昱师兄……我其实一直都记得。」

冷月心心里一震，看着她动了动唇，有一些话却说不出口。

洛烟直直望着他面具下的双眼，眸里彷佛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我一直没有忘记，所以我离开，只是为了避开你，因为我不知道……要怎麽面对那样一个你，那样一个待我极好的师兄。甚至是在娘Si的时候，我……」

话音陡然止住，冷月心察觉有异，猛地回过神来，但见眼前的洛烟小脸煞白，一双眸里满是愕然惊惶。

冷月心心下没来由地一颤，看着眼前熟悉的小师妹，却又彷佛是那般的陌生，声音满是不可置信地道「你对我用了幻术？」

「是你……？」洛烟答非所问，无视他的问题，她抬起头，不相信的问他，「是你……害Si了我娘？」

话音刚落，望着冷月心乍然僵住的身子，洛烟便明白了，原来她所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怎麽会？……

「为什麽……？」洛烟喃喃地道，下意识地後退一步，「我娘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杀了她？」

哪里对不起他？没有，并没有。若非没有她，他哪能一路如此顺利的当上这长白掌门首座弟子之位？弟子们私底下的风言风语他不是没听过，说他不过一介孤儿就能凭藉掌门收留，获得青睐，坐上这首座弟子之位，几名弟子看不过眼闹了出来，还是她瞒着他出面去平息的。

她待他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亏欠，甚至将他视为亲生儿子一般的照顾，是他对不起她。

「是我对不起她。」

听到他亲口证实，心里最後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看着他如此陌生，「为什麽？」

她要问他，为什麽？为什麽要杀了她的娘亲？为什麽他能如此狠心下得了手去害待他如亲子一般的师娘？

面对着她的质问，冷月心只是抿了抿唇，却不能回答。

她看着他许久，似要从他脸上探出一丝情感，可是，什麽都没有。

从头到尾，他只是面无表情。

「你杀了我娘，只是因为……她看见了你与魔g0ng之人联系，猜到了你魔族的身份？」许久，她才幽幽地开口道。

其实，藉由方才的幻术，她早已看见了当年的画面，可是潜意识里她还是不能相信，那个画面里狠心杀害她娘的人会是他。

冷月心没有说话。

他没有反驳，也没办法反驳。

他的确是因为她看见了他与魔g0ng联系，知道了他魔族的身份才对她灭口的。

有泪划过脸庞，滴落脚边。

洛烟瞥过头，抬手挡去泛泪的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此时的脆弱。

她的娘亲，与她不过几年相处，她还没来得及与她享受天l之乐，也没得及让她看见自己出嫁的模样，她还记得娘在世时总念着凡间nV子一生中出嫁是最为重要的，她的愿望便是能瞧见她穿上嫁衣，一世安好。

可是，她没有等到。

现在的她，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全是娘亲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深刻却遥远……

含笑着的模样，关Ai的眼神，眼底的盼望……全是她，全是她。

有一瞬间，她泪如雨下。

许久，她才抬袖拭去了眼角的泪，冷月心并未看她，只是垂眸。

他等了许久，才听见她带着恨意的话语，毫不留情地道「你为什麽不去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