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初一(1/2)
苗桂兰和王长富在记忆里努力翻找着,但确实记不起,上一次一起出门办事是什么时候了。离婚大厅像生活的缩影,两米之隔的另一边是办理结婚证的,到那里办理的人也不都全是开心的,有人奉命成婚,有人奉社会压力成婚,有人呢,是奉幸福成婚,所以,进出的人看起来JiNg神状态都各不相同。而离婚这边,有的夫妻成了仇人,几十年的婚姻生活并没有磨平他们的怨气,反而让怨恨长成了漫漫荒漠,可能,苗桂兰和王长富算是平静的一对了吧,即使他们已经达成共识,但,过去的岁月,怎么说忘就能忘的呢?
青春里,总有无数个焦躁的夜晚要挨,总有那么几次人X需要试炼。人吧,当梦想平白无故的实现时,总会让人感觉来的不真实,这真的正常。
小核桃上初中的那天,去镇上的路是一个倒着的U字形,从马场村出发,需要先爬到U字形的前半段,爬到赵家丫口时,算是得了一半路程了,那天去学校报到的人特别多,所以一路上不会很孤单,经过苗寨时,小核桃和妈妈商量让他去桂兰家看看桂兰在不在,妈妈拒绝了,原因很简单,答应桂兰上初中时要还的五百块买水泥的钱没还,妈妈的理由是要抓紧时间赶路。
终于到镇上时,街道是一条被冲洗的很g净的水泥路,有几个穿戴g净的男生骑着单车呼啸而过,笑声就像他们的番号一样,随着队伍走很远后都还能听见,nV生们也都gg净净的,还有几个看起来像高年级的nV生,已经隆起圆鼓鼓的x,小核桃害羞得不敢直视。
继续往街道中部走去,街道的两边开满了各种店铺,售卖商品以糖烟酒为主的店铺居多,一家挨着一家的开,这里的一切对小核桃来讲都很新鲜,初来乍到的惊喜混合着对陌生环境的胆怯,在小核桃心里催生出一阵蠢蠢yu动的好奇。镇上的仓库位于街道的中部,这里是农民上缴粮食存放的地方,每一亩土地大概要交三十斤左右的公粮,公粮从村里拉到镇上筛选,洗净后存放在仓库大大的黑瓦房里,去中学的路要经过仓库。
走完一段小路后,就步入中学的一段水泥大路,两百米左右长的水泥路走完,才到中学的门口。中学是一栋五层高的水泥楼,这是小核桃第一次见这么高的建筑,教学楼门前是一块超大的水泥地C场,一想到能在这里奔跑,小核桃莫名的兴奋。
终于走到报名的窗口时,这里拥挤得像赶集,学生,家长,老师,街上的混混流氓都挤在这里,报名的老师在里面怒火冲天,有的家长来报名没有带户口本,有的家长来报名居然在砍价,小核桃等妈妈排队报名的两个小时里,见证了老师们人生里唯一有失仪表的一天。
学校是按照成绩排名分班级的,原本小核桃以为自己能分个好班级,等报名下来后他傻眼了,田庆中学的初一年级有十五个班,总共报名的学生有一千四百五十三个,小核桃的排名只能算是倒数,倒数一百多名,这着实让小核桃感觉到人外有人。田庆中学是方圆几十公里最好的中学,所以周围镇的人都来这里报名,年年都是人满为患,小核桃被分在了初一十三班,班级有八十五个学生。
报名完成后,小核桃背着自己的被子和几件衣服跟妈妈去二姨妈家入住,走了三十多分钟的山路后,来到寨子里人口最密集的岔路口,二姨妈家房子是两层楼,下面一层是在菜地里挖出来的地下室,里面有三个房间,一个房间养了两匹马,第二个房间养了五六头猪,第三个房间是J鸭同住的地方。二楼是人住的地方,二姨妈是独生子nV,招了上门nV婿,二姨父沉默寡言,除了g活就没什么兴趣Ai好,二姨妈还有父母在,房间数量有限,小核桃就跟表哥睡一张床,小核桃没什么可挑的,他只需要有个落脚点,能上初中就行。
遵循着来者便是客的原则,二姨妈煮了大碗r0U汤面招待小核桃和妈妈,表哥和表姐也热情起来,吃完面条后,妈妈打好招呼后要出发回马场了,小核桃周五下课后要回家去帮忙g活,周一再回来镇上上学,她把这些交代好以后就转身,消失在一片陌生的墙后面。小核桃突然有些害怕,表哥提议带他去骑马,小核桃看着马就心虚,那么大的个头,如果从马背上掉下来,被它一脚踩上去那肯定完蛋,最后,拧不过表哥的坚持,小核桃战战兢兢的爬上了h马的背。表哥准备把马骑到五公里外的地方,那里有一片草地,马自由的吃草,他俩则可以和那里的男孩们一起玩,实际上,表哥去那里是见自己的喜欢的人,这让小核桃再次想起了桂兰。
“你有喜欢的人吗?”回来的路上表哥问小核桃。
“有。”
“她来镇上读初中没?”
“应该读的,但我已经快两个月没见过她了。”
“没见是啥意思?”
“我让她误会了,她生气了不见我。”
“你怎么让她误会的?”表哥J笑,他以为的误会,可能是男nV间的动手动脚。
“她以为我抱了另外一个nV生。”小核桃赶紧澄清。
“抱另一个?”
“嗯,实际没有抱,我同桌是个nV生,她头往我身上靠时,我喜欢的人刚好看见,就以为我抱我同桌了。”说到这,小核桃有些遗憾。
“这样哦,我帮你打听下你喜欢的人住哪不就行了啊。”表哥灵机一动。
“怎么打听?”
“这镇上哪家我都熟,明天我让我的几个同学帮忙到处问问就行了,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
“苗桂兰。”
“好的,我带你去见几个人。”表哥说完,提着马缰绳,驾的一声,便骑着白马跑了,他叫小核桃骑快点,说着便在小核桃的视线里越来越小。
这种陌生的环境总让人不安,人类的不安全感是与生俱来的,你想想看,以前的人类都是生活在原始的环境里,小时候要依靠父母才能活下来,长大后又要抵御各种食r0U动物的攻击,即使人类进化成现在的样子了,到陌生环境里也会不安,小核桃在自言自语地跟大h马说着话。
“我以为走出马场就摆脱了命运,现在又充满担忧,大h马,你说,桂兰现在有没有住下来啊,她住的地方是不是更有趣一些呢?我现在想姐姐了,真希望以后还能跟她在一起生活。”小核桃说完,看了一眼大h马,它不紧不慢的走着,落日的余晖在它眼里格外好看。
都说老马识途,天都快黑了,老马把小核桃驮到表哥的阵地,五六个黑影在那高声聊着,表哥打趣说小核桃不敢骑马,所以就来的b较慢,其他几位也客气的说了见面好的话语。聊过后发现,他们都和小核桃是初一年级的,其中一个号称涛哥的人和小核桃是一个班的,矮墩的身材,说话慢吞吞的,也很少说话。介绍完后,小核桃没怎么记住他们的名字,但大家都表示愿意帮忙小核桃找到桂兰,这或许是他那天最开心的事情。
晚上回到表哥家,一家人都吃完饭了,二姨妈吩咐他们两自己去弄吃的,表哥领着小核桃去厨房,两人把饭和菜翻出来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二姨妈走进厨房吩咐他俩早吃完点睡,明天要早起去上学,两人答应后,继续吃着。洗漱完,全家人都睡下了,表哥家电灯特别亮,并且可以一直开着看书,这让小核桃感到欣慰,表哥听说小核桃的成绩好,嘴上说以后一定要跟他学习,但在说完后,却鼓动小核桃和他去街上玩耍,小核桃其实也很想去看看,两人偷m0穿好衣服,便从窗户翻出去了。
表哥家在街的另一头,走入正街的水泥大路后,有一家公共浴室,门口的走马灯开的特别亮,五毛钱洗一次澡,再加五毛钱就可以去大池塘里泡澡,但说到泡澡,表哥嗤之以鼻,那些年纪大的老y棍肯定在里面g坏事或撒尿了,倒贴钱都不能去,他告诫小核桃,除非去单独的高级浴池泡澡,公共浴池是不能去泡的,小核桃涨了见识。再往前走,左右分别有两三家卖百货的,烟酒糖洗发水香皂,什么都有,三三两两的男nV在那买糖嬉闹,镇上的生活b马场村有趣多了,灯还特别的亮,整条街就跟天亮时的亮度差不多,小核桃越走越兴奋。
走到街的中部时,这里集中了烙锅店、羊r0U粉店、包子店等吃的,他们基本上是通宵营业,热闹非凡,r0U香味和腾腾的热气混杂着,在锅口一哄而散,飘在清凉的空气中,包子面皮里透出麦香拉扯着,和r0U香味向小核桃袭来,趁机占领他的第一次惊喜。二三十个年纪更大的学生在吃夜宵,大声地聊着天,男生讲着低俗的sE情笑话,nV生则笑的前仰后翻,社会人员特别明显,穿的衣服算是奇装异服,头发五颜六sE的。小核桃被这种生活深深的x1引了,正当他沉浸在其中时,表哥给他递来一个r0U包子,表哥自己的那个已经吃完了,小核桃正打算如何回报他时,表哥笑笑说,他有很多零花钱,让小核桃不必记在心上。
“刚才那些社会人员,他们会打人不?”小核桃想到某个人,他有些害怕。
“打人?压根不敢。”表哥不屑地说着。
“你知道刘老虎不?”
“知道,小毛贼。”
“你不怕他吗?”小核桃惊讶表哥的态度。
“怕个啥,这条街上b他狠的人多了,他就是个小角sE,吓吓小学生还差不多。”
“那就好。”
“你认识?”表哥问。小核桃把事情的原委跟表哥说了后,表哥若有所思,告诉小核桃,碰见这些社会人员千万不要输气势,镇上没人敢打学生,只有坏学生打坏学生,那种老师都放弃了的坏学生。整T来讲,派出所和学校都是保护好学生的,谁敢动好学生,基本上就是拘留和罚款,所以社会人员都b较老实。
小核桃和表哥玩到很晚才回去,他带着小核桃几乎把街道中部租房子给学生的人家都问了一遍,还是没有打听苗桂兰住在哪里,回到家时,整个街尾都陷入了沉睡,他俩还得翻窗户进去。沉沉的睡下,小核桃没有想家,白天的不安好多了,明天应该也会很顺利,毕竟都来到镇上了,这里美好,没那么刻薄,不像村里的长舌妇那么八卦和不饶人,也能避开老王的懦弱,也能避开妈妈的冷漠,这些都挺好的,窗外的田J叫声也没什么差别,和马场的一样吵闹,只不过,小核桃很久没和别人同一个房间睡觉,刚开始的几分钟他不太适应,之后就没这事儿了。直到第二天,表哥的外公叫他们起床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完美的错过了初一的第一节课,两人抱着书,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时,第二节课已经上了一半了。
“站这里等。”小核桃走到十三班的门口时,发现已经有一个人在那里笔挺的站着了。
“我?”
“王长富,是我,涛哥。”矮墩的人开口道,小核桃这才想起来,这哥们是昨天晚上的涛哥,大名叫卢涛。
“涛哥,我们不进去吗?”小核桃学着他的声音,小声地问着。
“进个毛啊,老老实实站好,我才迟到十分钟,就被班主任罚站在这里,等她叫我们,我们才能进去。”涛哥警惕地说着。
“好的,涛哥。”小核桃观察了一下他的样子,也笔挺挺的站在他边上。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嗯?”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他俩旁边传来,小核桃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一个卷发后梳的中年人,消瘦的身材上挂着一件黑sE的西装,手里还拿着一截像手臂粗的棍子,径直向他俩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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