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1/2）

9.

安里是被细微的争执声吵醒，她的伤其实在凯特琳娜的照顾下，好得飞快，她都有点Ga0不清楚凯特琳娜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态这样治疗她了，不管她怎麽问，对方都不予理睬，那天的谈话像昙花一现。

「大人，您得快点回到皇g0ng，皇帝这个月的药即将用尽，必须再加以制造。」身穿黑sE斗篷的男子压低声音说道。

「我还有事，不能回去。」凯特琳娜语气淡漠「药在这里，有三个月的分量，别让皇帝吃过头，还要我再去救他。」

「您还有什麽事？」黑衣男子语声不无焦虑「火使已经准备报告大祭司您的渎职了。」

「……随便她吧。」凯特琳娜不在意地阖上门，将神殿来的祭司阻绝在外。

「我是不是该离开了？」从床沿坐起身的安里，搔搔自己的脸颊。

一转头就看到一副随时可以走人，正在着装的安里，这让凯特琳娜心中无名火烧起，「我有说要让你离开吗？」

正在套上手套的安里无奈地停下动作，这一个多月下来的相处，她觉得这位长相美得惊人的魔导士，脾气不太好，跟芳婷的温柔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动不动就对她生气，当然，作为敌对的一方，安里还是很感激这位魔导士的救助，只是她不能理解这些针对她的怒火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好吧，你要将我交给谁？」

「我没有这麽说。」偏过头，凯特琳娜显得有些孩子气。

安里包容地笑着，「虽然我们是敌对的立场，我还是很感激你救我一命，因为就算立场交换，我也不一定会出手相救。」

「立场？」凯特琳娜嘲讽道。「因为我是邪恶的一方？」

「你们指使帝国挑起战争不是吗？」安里严肃地回答。

当安里跟迈尔特王子一行人从北方逃亡到南方时，便已经探听到帝国境内新兴宗教的事，只是还不太清楚，而刚刚凯特琳娜跟门外的人谈话，即使非常小声，安里也多少听到，更确定这个宗教用了某种手段控制克雷伊皇帝。

「所以呢？」凯特琳娜厌烦去讨论这种事「长年在yAn光下的人，有什麽资格评论？」

「yAn光？」安里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

「你见过地狱吗？」凯特琳娜笑了，那张美丽的面容，浮现出的笑容是异常妖YAn。

安里皱起眉头，她不太喜欢凯特琳娜这样的笑容，美得太过虚幻，不够真实「你想说什麽？」

「贫民窟、贫穷、罪恶；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什麽灾难等着你，也许横Si街头，也许待你再更大一点，只能靠卖y过日子，最後Si在街边的一角。」淡淡的声音说着，凯特琳娜收起笑容，脸上没有任呵表情。

总是充满恶臭的街道，男人们对日益长大的她，视线露出异样的危险，懵懂无知的她，只能藉由强大的天赋—永无止尽的魔力—来避开一切危险，直到她被大祭司救起，带回神殿为止。但是那些恐怖的经历，都成为日後她无数的噩梦，即使十年过去，她依旧会苦於这些梦境的g扰。

安里沉默许久，她垂下眼没有说话。

凯特琳娜根本不想说这些，她觉得自己应该就这样随便安里离开，可是她不希望安里敌视她，一点都不希望，就算她们永远是敌对状态，她也不想安里讨厌她，但是她也不想说更多，这样显得好像她想要安里同情她一样，不论哪一种，她都不要。

「……我没经历过这些事。」安里抬起头，那双如万里晴空的双眼，再度看向凯特琳娜。

凯特琳娜想转开视线，却发现自己似乎被这样亮丽又清澈的目光给紧紧绑住。

安里笑了，那个笑容就如同当初对芳婷的笑容一样，和煦温柔「我从没有告诉伊利亚骑士里的任何人，我的爷爷为什麽离开骑士团，最後默默无名地Si在乡下。」

这次换凯特琳娜沉默。

安里还是那样温和的笑容「我的爷爷被誉为伊利亚的战神，但他保不住自己的家族，我的生父跟生母Si在一群盗贼手下，NN为了保护刚出生没多久的我，也Si了，即使爷爷最後找到我们，也只找到三具屍T，跟一个嚎啕大哭的小婴儿。」

稍微停顿一下，安里说这话时，没有任何的情绪。

「爷爷发了疯似的以一己之力挑了那些盗贼，但是救不回Si去的家人，他不告而别地离开伊利亚骑士团，带着我在乡下隐居，我从小就被他要求练习武术跟一切他会的技能，他将对家人的愧疚，跟对国家的歉意，全都加诸到我的身上，他Si前的遗言只有好好守护伊格尔王国。」

「你恨他吗？」凯特琳娜轻声地询问。

「不。」安里摇摇头「我知道他心中的懊悔，所以我愿意去完成他的希望，他虽然严厉，但是是一位很好的老师。」

「只是对你而言，不是一位好爷爷吧？」凯特琳娜左手不自觉地抚上安里的脸，她彷佛看到年幼的安里抱着剑，独自一人奋力挥砍，没有任何人陪伴的样子。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安里说的很轻松，她将手覆在凯特琳娜的手上，安里直视凯特琳娜的紫红sE双眼，那里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像。「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见过地狱，但也不是那麽平顺地渡过童年时候。」

这句话让凯特琳娜如遭雷击，她cH0U回手，迅速转过身，用右手捧着方才抚过安里脸颊的左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