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当庭释放（2/2）
“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洪大年道。
后来便应李三郎之邀帮他训练乡勇、组建团练，乃至抗击湖匪并先后接受余干县及饶州府的委任至今，并不知擅自脱队从何谈起。
侯京也是个会看脸色的，听这话头便已知大概，深施一礼款款而出。
他将惊堂木拿起一拍：“李丹，你先坐下我来问你：你伯父出告，检举你四项不法，不知你可认罪？”
“学生余干韩安，今为李三郎聘为讼师，请大人照拂。”韩安一身儒衫，不卑不亢地拱拱手。
“如此说来，倒是那考官有眼无珠不识英雄。”孙御史瞥了眼洪大年，拱手说：“抱歉，打搅洪大人问案了，但不知洪大人刚才是想问些什么，可还要继续？”
“谢大人，不过卑职还得请大人给开个路引，如今还在战时，若没这个卑职连城门都出不去就得被扣下！”
“回大人，卑职原是鄱阳籍贯，后因伤人逃入湖中做了蓼子手下，是攻打余干时被俘后降于李三郎的。”
“如果洪大人已经准备好了证人、证据，那就请呈上来吧。”尤知府没好气地说，他也对这位察院官员的失礼非常反感。
“洪大人，请慎言！”一直没吭声的孙御史提示，毕竟对方是有身份的，洪大年这种口气相当失礼，听御史提醒他不得不欠欠身表示道歉。
待下面安静了，尤知府瞥眼见洪大年不吱声，伸手拿过惊堂木来一敲：“书办，你且当众将李肃的状子念一遍来听！”
“学生在！”
接下来便是“端家兄弟”出场，洪大年问：“端方，去年秋十一月间，你在哪里，做些什么？”
乞望大人能够予以澄清，还他一个清白！”韩安话音一落，外面便有学子高声叫好，苏虎忙着指挥差役们弹压。
李丹有了秀才功名倒还在其次，最主要的他有勋位在身，三品以下官员见他都要主动行礼的。
“谢大人，不过草民也需要路引，不然那回余干的轮船公司不会把票卖给我的。”
李肃话音才落，就听到有个尖锐的嗓音叫道：“不用查了，咱家就在这里，可以给各位大人个说法。”
“唉，老夫明白了。内侍请先退出，待我等稍后判决。”
“大人，卑职原本在湖里手下有七、八百弟兄，后来入团练做事，带一百多人。”
“够了！”洪大年越听越生气，一挥手：“你下去罢！”
“洪大人，问了半天，四条罪状三条都不成立，这案子咱们还需要浪费时间吗？”尤知府很不高兴地问。
“带证人石大军、孙社上堂！”
这些人虽曾像我一样深陷匪营，但李三郎能够任贤用能，使我等乐为所用，这是饶州团练能战无败绩的源头，也是我等感佩他少年英雄之处……。”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情节？”尤知府惊讶。
“这……。”洪大年暗叫不好，他哪里想到这个很出风头，在团练里相当有名的石大军其实是有品级的吏员？
韩安满意点头，向上拱手：“大人，学生问完了。”
洪大年先问杨大意为何擅自脱队，杨大意回答自己遇湖匪失了盘缠，加上后来广信诸城失陷、抚州道路不通，是以滞留。
“大人，这李丹从上饶郡王府里拐出来两个国色天香的小娘，前些时他成亲，也迎了其中一女纳入家中为妾，这是余干成百上千人都亲眼所见，请大人明察！”
“知府大人有所不知，”韩安笑着拱手解释：“这端方本来得了文武双举人，但因长相被黜落了文举人，又因得罪考官被黜落武举人，走投无路这才落草。
洪大年得意地瞥了眼李丹：“石大军，你自己履历简要说来。”
“武氏宁，丰宁郡王义女。其妹武氏恍，封少阳乡君。”
“带证人！”
况且商团薪资甚好，每月有固定的四两二分银子可以拿，何必非要当兵打打杀杀呢？”
“洪大人，请容草民说明，李公子在自己住的客栈中被抓捕时，差官给他看了份文书上面列举罪名，李公子虽莫名其妙但还是顺从官差。
“什么？胡闹！”孙御史狠狠瞪了洪大年一眼，转头尽量和气地说：“你先下去休息，之后让尤知府为你开具便是。”石大军唱声喏，退下去了。
“唉，那就不必提了，下一项罪名吧。”孙御史摇头。
“那么孙先生降后为何不继续在团练内卖命，反而去商团做事，是不是想隐瞒什么？”
“孙某原本蒙三郎信重，也曾管过上千的队伍，但那非我所长。到商团做事才是用我的长处，让孙某如鱼得水。
“哦，这么说你原来也是湖匪，现在被李三郎收入团练了是么？”
“回大人话，学生此前受上官信任，临危领命抗击湖匪、剿灭匪乱，实在并不知罪在哪里，又因何获罪？状纸所列种种根据为何？乞待明示。”李丹拱手回答。
“如曾经斩杀银陀中军，夺其军旗的指挥高汉子，还有夺余江、鹰潭时一马当先的杀敌丧胆的高粲，将士爱戴敬之如父兄的林顺堂等等。
尤知府呵呵一笑，拱手问：“敢问足下所说的怀玉乡君是……？”
李肃刚要落座，见他来拜忙又起身回礼，口里说着：“好、好。”
后来又营救出若干被俘弟兄，赵大人命我等打散编入团练，分任各队什长、镇抚、小旗，以增强团练战力。
“大人明鉴，卑职是在回县城的路上被他们一条索子捆来的，都指挥使司并未召卑职来洪都，他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卑职在这南昌城里。”
老奴没法子，只得追到这洪都来要人。乡君有命，姑爷若回不去，老奴就不得还！唉，真是愁死人呐！！”
“草民正是。草民是被胁迫进了娄自时的乱军中做个头目，在凤栖关前主动率队反正的，现在在饶南商团安仁分社里，做找矿、选矿、开采的老本行。”孙社叉手回答。
“孙某手上并无什么血债。”孙社回答：“所有降兵、俘虏都经过镇抚官的甄别，有血债的发现之后就被斩了，根本活不到今日。”
“孙先生，”韩安转向孙社：“你主动投降可曾隐瞒了自己手上的血债？”
“汝大父检举虽然出自各种误会或道听途说，然你不可有怨毒之心。”尤知府的意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李三郎可别跳起来反告李肃，能不多事离开就最好。
“学生知道。克己复礼，学生当以今日事为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时时拂拭，修心养性，为百姓和陛下多做有益之事、行善之举，不敢因今日事抱怨前辈。”
李丹会意，马上反手将这顶劝诫自己的功劳帽子戴在尤老头儿脑袋上。
尤知府微笑点：“很好、很好，那就这样吧。被告公开审理未明有罪，当庭释放。退堂！”说完将惊堂木“啪”地一敲站起身来。两旁衙役齐喊：“被告无罪释放，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