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空巷送南征（2/2）
这几日天天都有那追随你的好汉们来家门外磕头，你可知为何？”
“周大哥，这样下去，可说不定要打到你们抚州去哩！！”刘宏升道。
万知府见说安仁目前敌人只放了五百守军，这边出动官军和团练各一千去攻，觉得那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况且又不曾让府里增派军队，自己白捞一个运筹之功，当下回复同意。也
许是觉得还不够意思，同时行文给南部都巡检司，要求配合赵同知摸清东乡当面之敌动向、人数等，随时就近报给赵同知知晓。
另外打鼓岭的伐木场有一哨敌军，俘虏中的线人已经串通了二十来人准备里应外合。
徐家人早听说消息，三兄弟齐齐出来候在门外。李丹滚鞍下马，上前和他们见礼，为自己再次出征不能完礼表示歉意。
李丹上马，由毛仔弟牵着，后面是两什卫队紧随，边还礼边往外走，这才发现外头街面两边也都是来相送的人们。
不过这只是说的官军，团练这边已经以潭中绡、杨乙为主将，宋迁为参军，万四有（钟四奇接管冕山）担任前锋，由白马渡河。
“嗬，我无所谓呀！”顾大在胯上拍了下：“来了就揍他，看谁怕谁！！”
临行前夜，李丹徘徊在自家庭院里。钱姨娘叫贝喜为他取来披风，怕秋夜湿寒太深。
在外行走不同于居家，领兵带队更不同于独行往来。丹哥儿务必将谨慎二字记牢，总有千胜、难比一败。
“姨娘且稍待，安仁的仗打完后我接你去庄子上住，那时便有新马车，比范太尊那辆更舒服的！”
因今天要去校场参加誓师，所以李丹选了特地为自己定制的一副红锦绲边熟皮甲。
现在阅兵只有官军千余人，勉强能够转得开。李丹一看就悄悄和身边的杨大意说：“这也太拥挤了。地方不够用呵！”
钱姨娘说：“本来想着趁这次大胜，叫劳婆子多跑两趟把你和徐家大姑娘的事彻底订下，谁知还是没来得及在你离开前办完，却教人遗憾！”
“对呵，揍他！”杨乙等人也叫道。
余干的校场在城的西南角，东山羊角峰西侧，从这里直到城墙下近四百步方圆都是空地。
“你那马车有这般好？”
“我知道，就是白说说而已。”钱姨娘脸微微有些发烫，便扭过去说：“总之你今夜早些休息别太辛苦，明日还要远行哩。”
被围期间，作为预备队的顾大和杨乙两部，还有两面城墙的防卫部队拢共千六、七百人就驻扎在这里，把它挤得满满地。
“母亲说的是，那明日早上校场誓师之前孩儿先去徐府。”
李丹笑起来：“不碍的，姨娘别担心，这次只是去安仁，又不是像上次跨州越府地。孩儿只是在隔壁县里，并未离开太远。路上坐马车，午后出发，下午便到了。”
脚下一双云头镶甲片六合革靴，这也是按李丹自己的设计订制的。
大伙儿一听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韩安捋着胡须慢悠悠说：“各位不会以为咱们攻占了安仁就万事大吉，杨家父子心甘情愿咽下这口气吧？？”
他了解到安仁守将姓项，是个好赌、好酒的家伙，经常不在衙门，倒是对各赌场熟悉得很。
“大姊让我告诉你，她不方便出来，就在门后面给你送行了。”徐虎压低声音说。
然后他宣布已经向赵同知推荐，由兄长李著代理安仁县主簿，并就安仁布置了三件事：
其一：陈钢的车马行准备在黄埠开设新的分厂，招股事宜韩安已经在开展中，陈三文要负责保证余干的马车厂一个月内再新造三十辆靖武八年三型的驷马车。
只见针儿两眼微闭脸上毫无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贝喜则拉着安大娘正咬耳朵，好像是在说什么旁的事情。
镀金的宝狮子蛮带（见注释一）下是姨娘灯下辛苦制成的抱肚（就是捍腰，不过无甲），牛皮底、宝蓝色绲边，表面是万字连云纹织锦缎。
他一手捏着两只菜馒头，一手端一大碗茶水宣布开会。
李丹低头看看，见裙甲、庇琨（护裆）、鹄尾（护臀）和披膊的边缘按自己所说用两寸长下垂的皮条做了装饰，伸展下感到很满意。
“这孩子，不年不节的，你行这等大礼作甚？”一面说，一面抬手拭去眼角的泪。
“姨娘如阿母，抚养之恩不敢忘怀。可是孩儿尚未来得及承欢膝下，便又要南下作战，不孝之甚，儿心中不安！”李丹说完，躬身长揖谢罪。
李丹于是戴好盔，很郑重地朝着大门行了礼。徐布自然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笑眯眯上前也很端正地还了他一礼。
其二：扩大冕山水泥厂规模，由韩安负责协调七天内向安仁运送水泥两万斤。
被调来接替宋小牛的何炜已经和城内、城外的线人们都接上头。
李丹明白这人要么是他贴心的相好，要么是他的小妾或外室，大家心照不宣未点破而已。
挂上腰刀出来向姨娘辞行，不料出门就看见满巷子全是人，见他出来都躬身深揖，道：“恭送都巡检，祝大人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李丹拱手道：“待丹得胜归来，再许佳期！”说完便在徐府家人们的欢呼和叫好声中翻身上马，兜转马首，朝着城南的校场去了。
其三：命令唐凯将余家寨在库的十四部投石车调往安仁，并需要再生产十六部。余家寨专事生产军器，船只建造改为在石港进行。
“呃，杨大人……他这次不去是有原因的。”李丹轻声解释：
“如果我们都走了，湖里的江豚他们不知道会不会蠢蠢欲动，是以范太尊提出该留下员大将坐镇。
听到她嘀咕出这么一句，李丹把眼睛瞥向针儿她们。
可你要是犯错、固执、轻抛了他们的性命，你觉得还会有这样的事么？”
“请母亲教诲。”
本朝的规矩，跨州府用兵那是都指挥使司的权力，所以赵重弼说要给南昌去信就是这个缘故。
不过士气可用，这是让他高兴的。现在一仗接一仗，李丹有些暗暗担心，离余干远了，队伍还能保持这样的士气，还能有这样的求战心么？
补给线拉长真的没事么？他心里对冷兵器时代的作战似乎还没完全习惯。
不过当天下了城楼跨上马朝渡口方向飞驰而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有顾虑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向前、向前，先扫荡了安仁之敌，重新打通鹰潭、贵溪、戈阳这条线路，与孙社、盛大人重新取得联络，开通商路，是比任何推敲、顾虑要更迫切和优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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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释一：就是皮带，因仿自南来泰西蛮人，故称蛮带，皮带口头是金属狮子，兼具装饰和保护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