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大将军鸣金(2/2)
赵敬子眨巴两下眼睛:“诶,巡检说的对,好像很有道理!!”
“银帅是疑他有变?”紫衫轻轻叹口气:“大营中兵械、粮草甚多,娄家兄弟不会……?”
“哦,所以佛爷是想让队伍先撤下来,等天亮了再说?”
“嗯,起码那样我们可以看清他们的布局,不至于太吃亏。”银陀说完捻着耳鬓的垂发,他头顶还是剃成毛寸,仅有耳鬓和后脑像鞑靼人那样编成辫子。
那样银陀一瞧:哟,这还有伏兵呢?要么他扑上来和咱们纠缠,要么见势不妙撒腿就溜。反正哪样的结果都不是我最满意的。”
“慢!”紫衫忽然被提醒,看了北边一眼:“我们一直未与大源联络,这条路还通吗?”
你再看看二天王手下那些人,那还是他招上来才两个月的新兵,五百前卫咱们官军带团练三倍的人扑上去,结果还是死了四十七个,受伤二百多。
“不吐?那有两种可能:他想保护对方,或者他很怕对方报复。”
“但是……,”赵敬子低头想想,看看李丹:
“三郎你要这么一支善战的队伍究竟有什么必要?要知道役夫们纳完差后总要解散回家的,你也不可能把这个巡检和防御使的差使继续做下去。”
“让队伍撤下来先休整,重新整队,把民夫也编进战兵里去!”他说完用马鞭杆在手心里敲了几下,回头看看吉阳山方向:“虔司马可有派人来?”
这人做事卖力,就是太好表现,总想让人觉得他与众不同,所以紫衫常对其冷嘲热讽。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不过我也有疏忽,净想着怎么撬动对方了,没防备自己队伍里会出叛徒!那案子你们审得如何了??”
他看着修校尉的背影拍拍额头,忽然明白了自己刚才一直感觉不安的原因是什么。
李丹也笑了:“要说也是有那么点意思,不过更重要的是咱们也确实没实力按死他们,就算上饶的官军全体出动也未必有这个实力。
“是的。”李丹点头:“我们有驷马车,还可以设法继续借用余干县、戈阳卫或者广信府的名义组织团练,可以在庄园里训练部曲。
“这样吧邓胡子,你亲自受累回去一趟看看究竟是不是这样。如果是的话,让虔司马勿与娄氏子争,我不在他争不过的。”
“请巡检放心。孙守备带着三百广信守军来援,已经把疲劳的弟兄换下去休息了。他先前还派来了水寨的三百弓手,现在也有百五十人在墙上。
他两人说话间天光已开始放亮,清晨从河面上飘起的雾气笼罩在林间,拂在脸上湿漉漉的。
他把自己对下一步作战的想法、布置讲了讲,叫这传令小旗回去说与盛怀恩知晓。
这人说话很清楚,李丹十分满意。
冯参在上饶看过后回来说,娄自时亲自带的所谓‘八千矿徒子弟兵’还是很精锐的,远非臂膊那些手下能比。
“那他们可有提到在寨里是否看到娄家的兵将了?”
“敌人不自信,我们的队伍就自信了;他们老兵减少战斗力降低,我们却在不断提升。
李丹笑了:“不急,等打完这仗再琢磨他的事。”
银陀现在已经不想什么两路并进的计划,他只想怎么能赶紧破局,占领这个该死的渡口和桥梁,让主力顺利到达广信城下,因为士气可跌不起了。
赵敬子说:“他虽没黄带子,可毕竟是赵家的人,我也不好用刑,还未想出办法来。”说着不好意思地瞟了李丹一眼。
“太好了!盛长官让杨链枷去堵住往吉阳山的道路,这真是好极了!!我可以完全放心作战,敌人肯定无法指望大源的援军了!
对了,桥头堡里现在情况怎样,伤亡情况如何,士兵们昨晚没休息好吧??”李丹关切地问。
平时押送货物,有事了拉出来就是支能战的团练。不过团练首要的目的还是保护矿山、商铺和商路。嗯,更有点像……商团兵。”
虔司马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不过他有时总爱自作主张却不好。”
“我心内不宁,总觉得自己少算了些什么,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银陀用力按按包着头巾的头顶,努力稳住心神,说:
“基本上可以认定是赵丞那厮做下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不过到底臂膊如何找上他搭钩的,这点赵丞本人坚不吐实,现在就僵在这里。”
赵敬子用手指点着笑道:“居然还当着我这个黄带子的面说,不打自招!”
在这点上银陀很明智,他知道除自己外其他人都压不住娄家兄弟,何况二天王还带了兵过去,若惹急了发生火并,十个虔中也不是对手!
“他们究竟在渡口做了些什么?害我这个晚上伤亡近千?”银陀心里问。他急切地盼着太阳跃出东方,好让自己看清渡口的情形。
说不得正用竹筏子、小舢板,一点点从下坂往水寨倒腾这些物资哩,怎会有现在广信安堵、上饶也拿到六千石补给的局面?
兵法说‘非不为也,是不能也’,指的就是这情况。叛匪迟早要消灭,但我们自己力量不足的话就要审时度势,必要的时候做出少许让步,是为了取得大目标的成功。
天下大着哩!但是献甫你看,若没有一支强有力的队伍保障,咱们连凤栖关都迈不过去,谈什么流通天下?”
“你提过想做买卖,想要让货物流通于天下,所以就打算成立个类似‘标行’(见注释一)那样的运输队伍?”
“不对、不对。”这时在旁边听了半天的修校尉忽然摇手道:
“昨晚曾有人将一批伤重的兄弟送回大寨交给大夫救治,那些人回来后说家属如何哭天抢地,而且还见到了留守的哨长胡衣秋,并没说寨子里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昨晚打一夜弟兄们阵亡了三十多个,伤了四十多,很辛苦!好在援军来了,咱们士气依然很高!”送信人回答。
“你看这鬼地方,咱们大黑天且人生地不熟,人家却是有备而来早早守在那里,就等着拿我们下汤锅哩。
赏他走后,李丹又高兴有纳闷。高兴的是杨大意来了给自己添个有力臂助,纳闷的是不知为何母亲突然派他来,不会是家里有什么情况吧?
虽然很期待和他见面,不过看起来还得等等,因为银陀那边的牛角号又“呜呜”地吹响了,敌人正从梦中醒来,很可能整备之后会发动新的进攻。
而这次,没了夜幕的遮挡,他们能更清楚地看清桥头堡。
后面的战斗会怎样,谁也说不上,埋伏的团练也好,墙头戒备的官军也罢,所有人的心头都是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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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释一:松江布远销北方而产生的运输组织,以货物称标布,后来逐渐以武装押运为主,遂写为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