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化解其侵蚀度(2/2)
即便无力离开病榻,她还是要在脑海中一遍遍演练自己炉火纯青的剑招。
张肃往外看,果然看到赤泽佳世在园外的夜色下等着,还以为她回去了。
看到赤泽佳世布满血丝的双眼,他赶紧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匆匆带到园当中,放置到“菩萨座”的青石之上。
“那就,明天我教你心灵防护课程,然后你就可以出发了。”张肃点头。
赤泽佳世并不意外,因为张肃承诺过会在她侵蚀发作时压制她,避免她大开杀戒。
至少她的能力将受到重视,她不必为挥刀而害怕,前方所向皆是敌,只要屠杀便是。这是一条绝对没有后顾之忧的道路,残杀恶魔是天然正义。
“那您的地道挖的怎么样了?”张肃好奇。
巨大的深渊继续在她的脑海里蔓延,很快她就会被完全吞噬。
“与神明大人相比还是差得远了,您可是真正有飞升神力在身,能够实现愿望的魔女。”张肃道。
张肃盘坐在地,观世浮屠放在膝盖上。
缘织有好多好多果,莲雾用于进贡给红焰的果,很多也是从缘织这里换的。
“任何人都会这样,但赤泽佳世经此一劫后就会明白自己该怎样生活了。”张肃道。
“我不要出去,我讨厌恶魔,我害怕侵蚀。”红焰沮丧地说。
不知何时张肃的“气”已流入赤泽佳世,令她感到一丝获救的希望。
她也可以把刀剑收好,回到安心院。
白天耕作,晚上练习剑道,回归平静的生活。她的父母走的就是这样的平凡之路,他们也从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赤泽佳世何必去争取更多呢?
先从戴罪立功的囚犯魔女开始,慢慢淡化自己的刺客身份,成为保护人类的魔女,通过参与“大型战争”来完成第二次破位,之后再回东溟人类世界,这样才稳妥。
她可以重归人世,想办法拯救东溟国,从内部清除腐化。
东溟怎么办,只有天知道。
“到时候我会保护你的。”张肃转头看向裂缝,“不用那么担心,神明大人。”
她魔怔起来,手握实际并不存在的剑柄。
其他生病的士兵们都在休息,现可不是病房大乱斗的时候。
“是,而且非常严重。”张肃沉吟,“请帮我一把,以免赤泽佳世的侵蚀爆发出来。”
夜色中,她看到一片叶子旋转着落向地面。
她武艺高强,如果能学会抵挡精神控制,那就更厉害了。
它在风中的回转足够优雅,能让赤泽佳世的灵魂感到平静。在那一刻,她仿佛瞥见隐藏在斗争之下的真相。
她抬起手,发现张肃在她身边。
一句话、一个吻、一杯清酒,赤泽佳世便万事俱备。
赤泽佳世懊恼地闭上眼睛。
“太迟了……腐化……”赤泽佳世的视野边缘愈发暗淡。
至少要多年苦修才能形成思维定式,让心灵封闭如黑匣,令恶魔无从窥测。然而他自己也会变得冷酷,所以要常给自己找些快乐的事。
赤泽佳世脸色则越来越差,她感到一股熟悉的冲动爆发出来,贯穿四肢百骸。
她的脸上缠绕着自责的神情:“可是外面还有那么多讨厌的人和事,我怎么能考虑归隐田园呢?我不能……我没法同时做那么多事……”
——在赤泽佳世的心底,她需要抉择。
她只好如溺水者般寻求帮助,
“她不是那种软弱的女子,她最终会明白的。”张肃摇摇头。
时间推移到后半夜,赤泽佳世身上的侵蚀才渐渐褪色,熬过了爆发期。
赤泽佳世必须在被吞噬之前努力抵抗。
“在新东京第一魔女监狱的时候,我一旦有侵蚀暴走的趋势就会被送进冬眠仓,让坚冰和药物覆盖我的五脏六腑。还好这里不必。”赤泽佳世喃喃道。
侵蚀已经遍及五感,纵使园里散发着嘉果和鲜的芳香,但她也只感到一阵作呕的甜腻。
她可以猎杀恶魔,保护人类。
“呜……!”缘织吓了一跳,赶紧回退,跑去找张肃。
但如果她选择诛国,她就会听到士兵被恶魔屠杀的惨叫,也从此远离安心院的和平生活。
赤泽佳世在惊厥中醒来。
“嘶……你每解决一个被侵蚀的魔女,对安心院来说都是莫大贡献,观世浮屠会更认可你,我也会支持你。”红焰问。
“那么,等你恢复之后,我派你去前线,对抗恶魔的战线需要你。第一,你将以戴罪之身立功,这些功绩可以抵消你犯下的罪行;第二,你如果被人类防御计划看中,你就能得到魔女对策局的庇护,这样就不必担心未来被杀,或者被寻衅报复。”张肃认真地说。
“想做的事……”红焰思考。
张肃等待一会,直到赤泽佳世这忽然爆发的情绪过去。
“呼——呼——”赤泽佳世站在床边。
“……是的,唯一的问题是我还不够强。好啊,那我变得更强,我只要完成一场战争就能实现第二次破位。”赤泽佳世擦去泪水。
“信任是治疗的第一课,魔女收容所对魔女有信心,她们完全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张肃道。
“她想不出来,你替她选吧。”红焰说。
“神明红焰大人真不能帮忙吗?”张肃转头问。
“这股力量能够和侵蚀抗衡,你得维持她的身心平衡,并且让她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红焰趴在裂缝口仔细观察,作为飞升魔女,她能用灵视观察细节。
“人类防御计划有专门强化心理防护的课程训练,我可以为你安排。”张肃前世去君堡培训过,现在省了几个月功夫,可以直接教赤泽佳世。
“我用气可以维持你的身心平衡,难的是战胜自己。”张肃说。
事已至此。
赤泽佳世曾在东溟国狩猎国民之敌,也见过恶魔战场的尸山血海。
张肃将观世浮屠横放在膝上,默默引导。
“非一日之功,不然我早教你了。”张肃摇头。
“她在纠结。”红焰判断。
还好他皮糙肉厚,还能顶住。
“——我是带着荣誉这样做的,希望你也是。”赤泽佳世盯着张肃的眼睛。
她手痒难耐,想找比剑柄更坚固的东西。
当她找到的时候,赤泽佳世认真的眼神也转化为一丝柔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