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张安平的心眼到底小到了何种程度?(2/2)
这就是这一次宣传工作的意义——让为国民政府效力的士兵、官员看清楚这个烂透的政权,让他们放弃对这个腐朽政权的幻想!
很成功!
张安平也笑了起来,他既是为撤离工作的顺利而高兴,也是为接下来必然要发生的剧烈的化学反应而高兴。
百姓在生死线上挣扎,食不果腹,金融秩序在崩溃,民生在崩溃,而国民政府的最顶层,却轻易的将以亿为单位的美元,揣进自己的怀里。
这样的对比,会让所有人都失去最后的幻想!
柴莹问:“接下来我们的工作?”
“接下来进入静默期吧,不过我这边得加把火。”
柴莹迟疑:“加把火?”
直觉告诉她,张安平口中的加把火,大概率是往烧的正旺的大火之中,倒汽油——单位是“列”,列车的列。
果不其然,张安平悠悠的说:
“毛仁凤这一次输的太惨了,我不拉他一把的话,他肯定要完蛋了——其次,现在人们见识到的是国民政府的贪和烂,我觉得还差一些。”
“差什么?”
张安平目光中闪烁着古怪且极其明亮的光芒:“软弱。”
软弱?
柴莹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柴莹同志,你去见陆汉卿同志,让他转告老郑……”
郑耀先是在舆委会成立后回来的,还当了个副主任,毛仁凤住院以后,郑耀先也住院了,张安平不好跟其见面,便只能通过陆汉卿、郑耀先的夫人程真儿这条线,向郑耀先传递信息。
听完了张安平的安排后,柴莹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毫无疑问,她又又又一次体会到了丈夫之前的那种心惊胆战。
张安平,是真的什么都敢干啊!
她心惊肉跳的看着张安平:
“安平,你这么做……稳妥吗?”
张安平故意说:“放心吧,大不了我‘叛逃’投共呗!”
柴莹气极:“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家里什么情况我能不知道吗?上次佣人吴妈家里出了事,求我妈预支几年的薪水救急,我妈翻箱倒柜没凑够,还是墨怡当了我当初送她的镯子才凑够了——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柴莹倒吸冷气,不敢相信张安平家里竟然沦落至此,但她肯定不会怀疑张安平所说的,便打算为张安平批一笔经费,还没张口,张安平就摆摆手:
“钱我有,但没走过家里的帐,都在全球贸易那边,除非全球贸易出事,否则查不到我身上。”
全球贸易的规模扩大了多少倍没法算,张安平拿到手的分红同样是一笔天文数字,但这笔钱要么化作了物资输送解放区,要么投入到了再生产之中,张安平自身没有沾过一厘——而到了他这个位置,不想贪的情况下,还真的是没人敢“围猎”他。
当然,国民政府时期的商人,也不需要绞尽脑汁的去围猎。
柴莹权衡,心中的本能倾向于同意,可又担心张安平玩脱。
见她这般纠结,张安平笑着说:“你放心吧,别忘了日本的那位太上皇的弟弟,可是我的合伙人之一,我有信心最后能收场的!”
“最差最差,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可以投共嘛,正所谓投共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张安平最后的打趣让柴莹“破防”。
投共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你、你反正注意些啊,别真的玩脱了!”
张安平笑了笑,不会的!
……
住院的郑耀先,美滋滋的吃着程真儿送来的病号饭,心里想的是:
安平估计现在快要愁死了吧?
为什么发愁?
很简单啊,保密局这一次大概率是要被“血洗”了,而张安平则是唯一一位置身事外的高层,4000万美元买来的青睐,这时候怎么能不发挥作用?
一想到4000万美元,他是又好笑又愤怒,生气的是这笔钱,竟然只有堪堪十几万美元落到了实处,饕餮都不敢这么贪!
好笑的是张安平大概率是要气疯了,张安平当初这么做,肯定是笃定侍从长会把相当一部分钱落到实处,可他明显低估了侍从长对夫人的纵容——当初的购机款都能理财,后面出这档子事其实不难理解。
只能说,面对国难,人和人的想法终究是不同的。
破庙富方丈啊!
想远了——他知道张安平一直努力、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保密局的平衡,哪怕是能轻易的碾死毛仁凤,也尽可能的保着对方。
免得他成为那个最大的家伙。
这一次,张安平怕是“在劫难逃”喽。
虽然说这情况不利于,可他怎么想都想笑——再不消灭国民党,我就成局长了?
程真儿看到丈夫强压的笑意,却认为丈夫是为这一次的宣传战役而高兴、激动。
想想也是,丈夫明明是参与者,结果现在跟一帮特务躲在医院装病,时不时还要聚在一起唉声叹息,现在在自己面前能稍微放松下,情不自禁也是能理解的。
她遂决定将组织让其转达的消息现在就告诉丈夫,让丈夫再高兴高兴。
“耀先,”程真儿低声道:“组织上传来指示,让你跟毛仁凤建议,通过外国人的手,指控张安平在上海撤离期间进行了大规模的贪污。”
程真儿不知道张安平的身份,但知道张安平组织了上海大撤离,更是因为这一次的宣传战役,知道了张安平竟然悄无声息的为侍从长私人上供了整整四千万美元——
张安平上供的四千万美元,本意是作为侍从长手里的机动资金,毕竟当时时局艰难,到处都是窟窿要填。
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
这笔钱是张安平直接上供给侍从长私人的!
那么,换个想法,既然张安平舍得将四千万美元给侍从长上供,那么,他从中贪污了多少?
在大多数人的以己度人中,张安平捞的,恐怕是天文数字!!!
郑耀先心中震动,安平出手了!
我艹,我刚刚还在看热闹,没想到这货一转头就把自己当筹码了!
他不由凝重起来,心想如此的话,张安平会不会翻船?
靠,翻个屁的船!
这家伙抠到了极点,估计手里是真的没钱,他能翻船?
相比柴莹,郑耀先明显对张安平的信心更足——而意识到张安平不会翻船后,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一手的精妙。
张安平能把四千万美元秘密上交侍从长,结果自己一毛都没落下,这么一对比的话,侍从长怕是要钉在耻辱柱上啊!
其次,张安平一旦证明自己一毛钱都没有贪,那么,将张安平当做弃子抛出来的侍从长,人们会怎么看他?
连张安平这种忠犬都放弃,这人,谁还敢以国士报之?
咦?
郑耀先神色一肃,他想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侍从长一旦迫于外国势力的压力而展开对张安平的调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国民政府软弱的一面会彻底暴露!
这才是最凶狠的杀招啊!
刚刚展现了烂、贪的一面,现在又展现了脆弱、软弱的一面。
好嘛,各种负面状态不断迭加啊!
意识到这点后,郑耀先不由心说:
【安平的这心眼,比针眼还小!侍从长啊侍从长,安平的钱,你也敢贪,这下……你大概率要哭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