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溺亡在腹四(1/2)
日耳曼金发佣兵叫约瑟夫,德国人,为人颇为自来熟,形容像个风流的纨绔子弟,我暂且在他身上看不到德国男人那种一丝不苟的作风,毕竟会把nV士香水跟AK-47扔一块的人,你不能说他有多么严谨。但约瑟夫自认为这是一种别样的浪漫,他认为军火就应当搭配玫瑰,正如猛虎在诗歌里轻嗅蔷薇。
你看,他晃着食指示意,一个美人站在一堆美人中会很出奇吗?即便站在一堆面目平凡的人中间也至多只会令人赞叹,但并不会惊心动魄。但当她站在这里……他指着我歪头笑道,她就会变得惊人的美丽。没有人能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我沉思两秒,问道,你确定自己不是法国人?
约瑟夫说,噢,不要再提那些对法国人的刻板印象了,法国人都是混蛋,德国人为什么不可以浪漫?
我立刻b了一个手势笑着说我道歉,同时咬着唇角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心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b跟林夜那混蛋轻松多了。
约瑟夫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过来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笑容可亲:别这样,林很特别,他不是酒吧里的男孩们,他是克制又传统的中国男人。中国男人——约瑟夫夸张地拉长了调子——不解风情的中国男人,连你这样的美人都舍得拒绝。
我郁郁地想点上一根烟,又想起烟已经全部被收走了,不禁在心底愤愤地揪出林夜和江明骂了一顿,面上维持平静:这倒不让人意外,他要是一次就答应才令人惊讶。毕竟,我又不是真正的维纳斯。
约瑟夫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那双碧绿sE的眼睛像是缅甸的冰种翡翠,投过月亮的光晕将我的神情一一看过。等等……他忽然凝住了目光,俯身凑过来睁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噢,我之前还以为你是老大的情人呢。
我喷笑出声,颤抖着手指对着约瑟夫大笑:你在想什么?
约瑟夫耸耸肩膀,自我辩解道:大家都这么想,你看,破例在工作时期接受毫不相g的保护委托,调动了黑鹰亲自去边界线接人,特意越国界去帮你拿回背包,把最好的一块翡翠给你,那块翡翠可值四十万美金呢。这太明显了亲Ai的。
我笑得绷不住形象,搭着他的肩膀r0u肚子,边笑边道:我要是江明的情人还会去邀请林夜吗?你们眼里的江明是那么大度的人吗?约瑟夫却神秘一笑:谁知道呢,那可是老大。
是的,是的,那可是你们老大。我直起身子来看着约瑟夫,脸上依然是控制不住的笑意。但我要帮他澄清一下,你们老大也很保守,很传统,他绝对不是崇尚开放式关系的男人,谁要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劈腿别人,一定会被他砍掉腿。
约瑟夫露出一个惊叹的神情,然后笑眯眯道,当然,当然,当然是这样,只是我们都觉得你值得别人为你破例。那么,既然你跟老大没有亲密关系,考不考虑一下其他人?
我说,我不是在努力想办法撬开你们鬼枪的大门吗?
约瑟夫长长地噢了一声,遗憾道,看来你对其他人不会感兴趣了,我会告诉他们这个令人难过的消息。你不知道那天你穿着那条绿裙子出来的时候,有多少人宁愿被老大打断腿也想跟你ShAnG。
我微笑着一弯腰:感谢各位厚Ai。
林夜没戏,独守空房。我跟约瑟夫cHa科打诨完,告别他向回走的时候,回头一望,C场上落满了啤酒瓶的碎片,玻璃渣铺陈开一小片地毯,在明亮得过分的月光下显出尖锐而cHa0Sh的反光,粼粼如湖水。林夜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一个狙击手决意隐藏的时候总是很难被人发现,更别提我这类非专业人士。
我低头看着月光下自己长长的影子被拖在那片玻璃渣前,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影子好像头颅倒悬,锋利的碎片随时会坠落下来,刺破头皮,扎进头骨,坠进人T的深渊中。
后山难民营仍然有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望,身影很矮小,像是小孩,瘦弱的身T顶着大脑袋,像鲁迅笔下的大头针。借着月亮,他们好奇的目光远远地投过来,像在打量什么神秘可怖的必需品。我移开目光,捂着x口咳嗽一下,按捺住cH0U烟的冲动和胃中翻滚的呕吐yUwaNg。
江明。我低声喃喃,我……
我捂着x口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有点像捧心葬花的林黛玉,多愁善感,自怜自艾,对我这样的人而言,实在不太好看。
缅北地区势力混乱,果敢地区尤其战乱频发,缅北政府军在前几年多次以剿毒为理由派兵进入果敢境内,但果敢地区毒枭盘踞多年,与克钦邦、掸邦各大民地军g结,利益关联,网脉纵深,前几年云南境内缴获的大批黑枪都是自果敢地区流入,早已触怒云南政府。这次缅北政府军公然发难,意在收复果敢自治区,中方自然千方百计cHa手促成此事。
江明扎营的地址虽然是城郊小学,但选得非常好,恰好避开了政府军行进路线和民地武装势力的据点,在战火之中也显出一种贫瘠的和平来。但即便如此,整个营地的流动哨也半点没有放松,每天哨岗换班更替,直升机巡逻,把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辆防弹悍马开进来,里面下来几个中国人或者缅甸人来找江明,每次G0u通结束之后江明都宣布,小子们,你们的假期近在眼前了。
最开始我还有点开心,毕竟能不用呆在这个电力全无连自来水都断开的地方,回到我的富贵温柔乡里,怎么也算是一件好事。结果看周围的佣兵们一个个神sE不改,在短暂地误认为他们是波澜不惊之后,就意识到江明只是在画饼充饥罢了,当即面sE麻木,继续绑着绷带熬我的日子。
至于林夜,不是不想Ga0,实在Ga0不到。他不在哨上就在巡逻岗,换防回来之后依然在那棵榕树下坐着,一如既往的黑背心,浸满机油的手指,怀抱着他的狙击枪做保养。他并不g净,在这种地方很难维持所谓的g净T面,能活着已经是丛林法则的胜利者,我常常坐在旁边看他擦枪,看他粗糙的皮肤,带着泥痕的手臂,落着灰的发梢。
他并不驱赶我,我偶尔给他递毛毡布,给他拆开压缩饼g。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好不容易熬到云南边界七个难民点建成,我以为终于可以拔营走人,缅北政府军又在迫击Pa0Pa0击时校准失误,一Pa0轰到了中国境内的水桑村,恰好就轰进了我来时路过的那一片甘蔗地里,地里劳作的农民当即Si亡,中方当即严辞警告,要求缅甸妥善解决国内问题维持边境稳定。
江明一听消息就皱紧了眉头,侧头看我一眼。我对果敢地区的了解非常有限,只相当于兴致好来逛逛的游客,对缅北局势更是没有研究,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X,茫然地跟他对视。听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在我脑袋上用力r0u了r0u,沉声说,我得先把你送走,否则等战事激烈起来,难免有人浑水m0鱼……你这什么表情,还记不记得你在被人追杀?哎,小公主,你脑子里到底缺了几根筋?
我又不是第一次被追杀了,从小到大经历这种事还少吗。
但这次你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江明语气肃然,目光如箭一般凝视我,这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你给我提高点警惕!
我沉默了一会,站起来扎好头发,对江明说,既然如此,我在您这里不是更好吗?人员混杂的大城市跟你们这里的防御工事b,哪个更安全不是一目了然?红外探头,雷达监测,暗哨流动哨二十四小时不断……总好过随便都能被下毒的巴黎。
江明看了我一会,抄着手问:说吧,有什么企图,我不相信b起回去你更喜欢这里。
我装模作样地左望右望,被他不耐烦地按着脑袋转回去,敲着我的头催促道,给你三秒钟,再不说你就再也没机会说了,一,二……
鬼枪!
我赶紧抢白。
江明的眼睛探究地眯了起来:林夜?你对他这么有兴趣?
我觉得他很神奇。您看,一个佣兵,不cH0U烟不喝酒,远离一切刺激品?冷漠克制,隐忍悍绝,不近男sEnVsE……他就像个行闭口禅的苦行僧。最后他得到了什么?无人能及的枪法?独一无二的狙击手?他登峰造极。
谁会对一个登峰造极的人没有兴趣?——当然,至于是哪方面的兴趣,我就不便告诉这位保守又独裁的半个监护人了。
江明眉间微蹙,警告X地捏了捏我的腮帮子:没事别去烦他,惹怒了他连我都不好办。我乖巧诚挚地点头:好。江明又上下扫视我几眼,叹了一口气:行,那你就在这儿呆着吧,我会找人帮你处理巴黎那边的问题。你父母……他停住了,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滚蛋。我g脆利落地转身走人。
直到走到他看不见的角落,才缓缓地松开因为兴奋而握紧的手指。我理了理身上的白sE背心,抚平褶皱,撩开已经开始褪sE的头发。红sE从发根开始慢慢往下褪去,露出被漂到最浅的白金sE。烫染过的发质格外脆弱,最近又全无护理,都是用发腥的水和碱X很强的廉价洗发露解决,尽管这待遇已经算的上难得,此刻的头发也已经粗糙而乱。
我捏着发根发愁,转过角落,走进楼道,一抬头,看到了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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