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5（2/2）
“阿鱼，我与你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是两个最普通的人。日升月落，我们终究会老，会Si去。我的行为只是出于我的本能，无关同情或者怜悯。”
李余抬头，今晚虽然不是圆月，但皎洁的弦月将天空映照得很g净。
“沈一航，今晚的月亮很好看。”李余笑了，“不早了，晚安。”
“嗯，晚安。”
沈一航回过思绪，旁边的少年睡得正熟。
能不熟吗？那天扔完粉笔，就被级长抓去办公室喝茶，还要求一星期内上交一篇两万字的检讨。
李余拖了一个星期，天天晚上泡在酒吧里调酒赚外快，忘到了九霄云外。结果昨天班主任来催了，李余拉着沈一航忙活了两个课间C时间，终于上交了一篇为了凑够字数热切问候了级长七大姑八大姨各路亲戚的检讨书。
级长看完检讨书上的内容，气得满脸通红。“有那个时间去凑字数，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学业上，每次考试睡懒觉交白卷，你很得意是吧？”
“怎么会呢，级长。我这不是都不会嘛。”
“李余！请你对你的人生负点责任，曾经的不堪与痛苦固然令你难受，但你不能因为钻了牛角尖而放弃你的未来。”
级长这番话一出，李余脸上的嬉皮笑脸立马收敛。
“级长，怎么今天那么认真了呢？”
级长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李余，我想先跟你说一声抱歉。以前我没有尽我的责任保护好你，现在说的这番话也很有可能会令你多想，甚至误解我，但我还是想把它说完整。”
“这几天我找了你以前的初中同学了解你的情况，我才知道你遭受了常年的霸凌。我不知道怎样来安慰你，我怕我说多了会遭你嫌。”
“我们出生在这个世界，并非是我们自愿选择的，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再离开。别那么着急给这个世界下定义，痛苦与快乐总是交织并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是谁。我希望你不要放弃你自己，你有你存在的意义。”
说完，级长把那封儿戏般的检讨书交还到李余手上。
“我今天的话就讲到这里了，希望在我老了的时候你能来问候我一下，而不是在检讨书上面。”
“好吗？李余。”级长笑着说道，李余站得离他很近，他看到级长眼角的皱纹鬓角的些许白发。
之前，他从未认真看过级长的脸。
李余握紧手中的检讨书，鼻子划过一丝酸涩，“好。”
“嗯。回去吧。”级长起身，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都没觉得你长得那么高。”
李余拿着检讨书回到课室，课室里已经没人了。正是中午放学时间，学生要不相约食堂打饭或者拿个暂时外出的条子到校外随便对付一顿。
他在座位上坐了很久，直到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李余转身，沈一航拿着两瓶果汁，将其中一瓶贴到他的脸上——冰的。
“不去吃饭吗？阿鱼。”
他起身，微张开双臂，抱住了眼前的男孩。校服少许粗劣的布料在手臂擦过男孩腰间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在中午安静的课室里听得尤其清楚。被拥抱的那个男孩，身子微微僵y，人还有点惊讶，想要下意识地挣脱，抱在腰间往上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别走，让我抱一会儿。”
沈一航手里的果汁瓶，因为课室温度过高Ye化出的水滴沾了一手，已经有点下滑的趋势了。
他不敢动，男孩柔软的头发贴在自己的左x前，能够直接听到自己慌乱不已的心跳。在承认与隐瞒这个小秘密的艰难抉择下，沈一航还是希望李余能够发现这个秘密。
“你的心跳，好快啊！”
还是被发现了。
沈一航别过头，耳朵的泛红发热透露着少年郎不大成熟的小心思，“刚刚…跑回来的，怕在外面待得太久，果汁就不冰了。”
“你今天…怎么了？”
环在背后的手依旧没有放松的趋势，李余慢慢地说道：“我觉得事情没有往我想象的那个方向去发展，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突然被扭转的局面。”
“那你能接受现在的局面吗？”
李余没有说话。
接受与否，他都得继续生活下去。只是这个他曾经以为只存在于自己是不是出现在自己荒诞幻想里的发展方向，居然真的发生了。
扪心自问，他确实感到了一丝慌乱。
如果不是被果汁瓶冰了一下，他也不会鬼使神差地起身抱住了沈一航。
李余不是个喜欢肢T接触的人，平时在酒吧里客人或者同事突如其来的g肩搭背，都会被他立马躲开或者用手拉开。
若说得上是真正的肢T接触，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他那个愚蠢至极的母亲李清漪回光返照，极力挣扎地从床上起身拉住准备去接水为她擦脸的李余。
李余对那次的拥抱回忆并不美好，李清漪的身T在日积月累的毒品腐蚀下，头发枯h，骨瘦如柴。常年的卧床，让她变成了软骨头一般气若游丝。李余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他的手后，将他一把拽进怀里。
李清漪枯hg燥的头发擦过他的脖颈，很痒。李清漪身上有一GU怪味，他下意识想要挣开，却被一把搂住，瘦削的手臂咯得李余生疼。
“小鱼乖，让妈妈抱抱，妈妈再也没机会了。”话刚说完，李余放软了身子由她抱着。
记事起，李清漪很少抱他。有钱的时候，李余会被她交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照顾，白天送去人家家里，晚上再接回来。没钱的时候，李清漪白天就给他几块钱，让他在小卖部待一整天再回家。那几块钱，够李余买一块大但口感不好的枕头面包和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
那天李清漪抱着他，直到陷入昏迷。那时李余还小，怎会知道是人的回光返照。第二天他依旧从李清漪的钱夹里拿了十来块钱，在小卖部看着别人搓麻将和小卖部几分钟就冒雪花的电视过了一天。
晚上回到家，只有李清漪早已冰凉的身躯躺在床上等他。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