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真相(2/2)
“怎么了!部长!您没事吧!”秘书听到声响,赶紧推门探头来问。
“把门关上!”基米尔吼道,脖子上鼓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是,是!”秘书吓死了,赶紧缩回去关上门。走之前还看到那个被部长顶到墙上的男人朝他戏谑地眨了眨一只眼睛。
“跑我这儿来搬弄是非,诬陷王室,你好大的胆子。”
刚才还冷静自持的双眼此刻爬满了血丝,近乎瞠目欲裂,死死地盯着艾柏山玩味的眼,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诬陷?”艾柏山面对这个巨狼一样的男性,竟也丝毫不惧,“四年前的那场战争,是王室和W国顶层签的协议,用资源换取他们入侵卫城,目的是,打压议会的势力,在这场议会和王室的权力之争中取得优势。你说我在诬陷王室是吗?”
“不然呢?”基米尔现在的神情像是恨不得直接开枪毙了艾柏山。
“当时议会的势头太盛,战争开始之后王室直接制造舆论,让民众以为是议会的错误决策导致的战争,而打败敌人靠的是国王的英明指挥。国王那个老东西当时还想迁都,但是议会的人几乎都反对,他利用这场战争,直接让那些反对者闭了嘴,高高兴兴搬到相对发达的韶平。”
“我知道我给你的信息证据链不足,要想直接公布出来,很容易被国王那老东西公关掉,说不定还能顺便卖一波惨,反说议会诬陷他们……”艾柏山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沉声说,“但是,那场所谓的卫国战争有多少不合理的地方,亲身经历过的你应该最清楚。我说的话,是真是假,我相信没有人能影响你自己的判断。”
基米尔猛然松开艾柏山,靠在办公桌上,扶住额头,双眼隐藏在阴影中。但艾柏山还能看到他太阳穴上隐隐跳动的血管。
被迫妻离子散的平民,马革裹尸的战友,柳文杨炸碎前解脱的微笑……疯狂的炮火声再一次在他耳边轰响。战争对人的伤害永生难灭。他靠着对国家的忠诚、对王室的绝对信任和对敌国的仇恨,才一步步坚持到现在。
现在却告诉他,数万平民和军人的命,无数人的噩梦与凄惶,不过是国家上层的几枚废棋,一场惨烈的战争,不过是摆弄心术的一场成人游戏。
艾柏山这一次没有说什么,整整衣服,安静地等在一边。
玩弄心术如他,也是真心实意地敬佩这些为国捐躯的军人,同情他们的遭遇。
基米尔沉默了很久。一些东西,在这段漫长的沉默中,发生了无法逆转的改变。
最终,他哑声问道: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什么。”
温郁回到NIC大楼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大楼里大多数办公室已经熄了灯,只有大厅里的光将门口照出一点白光。刚走到楼下,看到一个男人出来,他余光瞥了一眼,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
于是他抬头,询问似的看了对方一眼。对方的眼睛藏在单薄的眼镜片后面,反着淡绿色的光。只有嘴角勾起,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发现温郁和他对视,他似乎更开心了,朝温郁挥了挥手。
温郁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出于礼貌,也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抬腿走进了大楼。
走了一会儿,一回头,发现对方还半隐在黑暗中,默默看着他。
“父亲,我回来了!”
温郁没有敲门,直接跑进基米尔的办公室。
基米尔抬头看了一眼,也没关心温郁是否受伤,便收回目光:“怎么又不敲门。”
温郁抿嘴一笑,自动忽略对方语气中的冰冷和责备。他知道他应该敲门,但他就是想在这种小细节上,获得一种“被偏爱”的感觉——你看,我不敲门,他也不会责骂我,别人就不行。
他想钻到男人怀里去,撒娇求夸奖。但自从十四岁那年被对方从床上扔下去之后,他就再也不敢造次了。一些旖旎的、难以启齿的渴望,都被他压抑下来,藏在日常细节里。一个充满期待的眼神,一个满怀爱意的傻笑,都是他将伪装偷偷割开的小口,让丰沛的感情慢慢流淌,逐渐充盈在基米尔周围。
现在,他站着标准的军姿,在办公桌前汇报任务的完成情况。
基米尔默不作声地听完,点了点头,明明是大功一件,却完全没有夸奖,只道:
“你现在,再去杀个人。”
“谁?”
基米尔将照片递给他,温郁快走进步上前双手接过。
照片上竟然正是今晚买棉花糖时遇到的中年男人。
“他怎么了吗?”温郁皱眉,心里竟本能地有些抵触这个任务。
“他表面身份是王室的财政大臣,江广,但根据可靠情报,实际身份是M国间谍,不仅贪污了我国的大量钱财,还盗取很多重要情报。今天晚上,他就打算带着家里人逃回M国。”基米尔简单解释了几句,“你在他逃走之前,杀了他。”
他还拿出一个纸袋,里面装的是江广犯罪的证据。以前他从来不和温郁解释这些的,他让杀谁,温郁就去杀谁。
“……现在就去吗?”
“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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