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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隆很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端着保温杯灌了两口枸杞水,朝钟子炀摆摆手,说:“小钟,回国了啊。郑嵘前几个月还念叨你,这俩月都没提,还以为你俩绝交了。”
“老刘,怎么瘦了这么多,偷着减肥啦?”钟子炀大大咧咧道,“多吃点肉,我看你脸色都发黄。”
见钟子炀哪壶不开提哪壶,郑嵘连忙用鼓棒敲了下他膝盖,压着嗓子说:“昨晚不是和你说了,老刘得癌症了。”
刘成隆倒是不介意,释然笑笑,说:“哎呀,平时不注意,生病了。胰腺癌,我这病牛逼吧?我确诊以后,我老婆就不大乐意让我再过来练了,说太劳心耗力,怕加重病情。我就骗她,说我早上去附近植物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偷偷来了。”
“你老婆说得对,治病重要。病治好了再来也一样,大家都会等你。”钟子炀道。
“唉,没事,现在还能来,等站不起来就不来了。”
“你爷爷骸骨后来怎么处理的?”
“送火葬场烧了一遍,重新下的坟,就在我爸附近。”刘成隆爽朗地笑了两声,看了眼表,撑着椅背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家跟管家婆报道。咱们下午不见不散。”
方翘东西收拾好,猛地站起身,嘴里骂骂咧咧道:“我也先走了,有个傻逼在我们医院门口遗弃了只貂,还是脱肛的。”
陈羽栋这个凸嘴四眼男也跟着不自在地把东西收进包里,对郑嵘说:“我在这儿也没事干,先回家了。下午见。”
见人都陆续走了,钟子炀忍不住问:“怎么我一来人都走了,是不是讨厌我?”
“别乱想。老刘身体不好,练半个小时就撑不住了。”郑嵘把电线和插座归位,把没有人坐的椅子整齐排成一列。
钟子炀抬脚把刚摆置好的插排踢歪,问:“平时你老跟老刘他们那儿提我啊?怎么不提提你那个念念不忘的黄欣宜?”
郑嵘原本猫着腰拨弄着话筒线,听到这话即刻直起身,微微皱眉道:“黄欣宜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总提她做什么?你不会也暗恋她吧?看样子你比我还念念不忘。”
钟子炀脸阴了阴,揶揄道:“王克不知道自己请的伴郎暗恋他老婆快十年了吧?你猜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郑嵘一根脊梁拉得笔直,似乎怕钟子炀扑打过来,又稍稍后退几步,同他拉开距离,说:“他最看不惯你盛气凌人的样子,你猜他会信你吗?”
钟子炀渗透式参与郑嵘刻板的生活,自然是郑嵘与他人交谈时不可完全绕开的话题。他本想听郑嵘亲口说他是郑嵘交际语料的原因,哪想到随口挤兑他一下,这平日任人捏扁搓圆的兔子竟急着要咬自己。钟子炀脸色难看得要命,眼中胁制的压迫感渐浓,似乎消化了几秒苦果,钟子炀低着喉音道:“你再顶嘴看看?我有的是证据,不然拿到黄欣宜婚礼上看看?把他俩搅黄了,你就有机会了。”
钟子炀在icloud里面翻出个名为“嵘嵘”的文件夹,轻车熟路地在近百个视频里找到所谓的证据之一。视频里的郑嵘脸红得像只烂桃,额角冒着细汗。摄像头离他的脸很近而且因为单手操持而无规律地晃动。钟子炀闷雷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背景音说,张嘴,把药吃了。高烧的郑嵘张开嘴,药却没被人喂进去。钟子炀声调有些怪异,他说,舌头伸出来。病重的郑嵘果真伸出一小节舌头去接药,苦药片黏在舌头上,令他那张相当俊俏的脸皱了起来。一只手将水杯凑到郑嵘嘴边,缓慢地倾倒,不少没灌进去的水被篦出来,水珠挂在下巴和颈部。钟子炀发出不明意味地笑,拇指轻柔地擦了擦郑嵘的嘴角。郑嵘懵懵然望向镜头,发出一声感慰地轻唤,黄欣宜。镜头里那只手捏紧水杯,霍地将杯底的水泼到郑嵘脸上,那个男声说,臭婊子。
“钟子炀,你别太过分。为什么在视频里要这么骂她?”郑嵘凑近一些,伸手去碰钟子炀的手机,“删掉,把骂她的视频删掉,你不许这样。”
钟子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几乎挑衅地仰起头看郑嵘,一字一顿道:“我不骂女人,我骂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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