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恐高（1/2）

周日早晨，陈秋和夏橘佑定在机场北入口汇合。

陈秋到达的时候，夏橘佑已经等候在入口处了。他坐在行李箱上，正在低头刷手机。

陈秋一只手提着行李箱，一只手拿着一盒今早刚送到家的草莓牛奶，下车后径直走向夏橘佑。陈秋是一个极其遵守时间的人，如果时间定在八点钟，他一定会预留半个小时时间以防路上发生意外，所以他通常都会提前十分钟至半个小时。但是他发现，夏橘佑的参考标准不是约定好的时间，而是约定对象的到达时间。如果陈秋会提前半个小时，夏橘佑就一定会再比陈秋提前半个小时。

就在陈秋走近，刚要递出手里的草莓牛奶时，他瞥见夏橘佑的手机里恰好是蒋涵清微博最新发布的某广告宣传图。

“……”

察觉到陈秋后，夏橘佑眼睛一亮，连忙按灭屏幕，站起来叫了声“陈秋哥”。

陈秋微微一笑，递过去手里的草莓牛奶。

“给，给我的吗？”夏橘佑一怔，下意识伸出的手又顿住，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嗯，给你的。”陈秋直接把草莓牛奶放进他的手心里，露出一个和往常不同的略带狡黠的笑容，“我妈买给我的，但我不爱喝甜的，就交给你消灭了，可以吗？”

夏橘佑没有说话，只是朝陈秋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两只眼睛闪闪地望着他，可当陈秋与他对上眼时，夏橘佑又立即低下头去喝牛奶。夏橘佑习惯咬着习惯，吸牛奶的时候两侧的脸颊微动着，樱桃色的嘴唇含着透明的吸管，透出草莓牛奶的粉色。

陈秋盯了两秒钟，紧接着也迅速移开目光。自从那场一夜情后，他体内的信息素越来越不受控，导致他近期的情欲有些强烈，他回家后不止一次回忆着那晚的蝴蝶背自慰过，但不论如何都无法代入蒋涵清那张美艳绝伦的脸。

“走吧。”陈秋轻咳一声，接过夏橘佑的行李箱。

“陈秋哥，我自己拿吧！”夏橘佑着急地伸手想要拿回行李箱，却被陈秋提着行李箱躲过，淡淡瞥了他一眼，就让夏橘佑不敢再有行动。

“暂时帮你拿一会儿，先把牛奶给喝了，等会了安检不让过的。”

夏橘佑应了声，三两口把剩下的牛奶都喝光，把牛奶盒压扁后，精确地投进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垃圾桶里。

机票是夏橘佑去取的，因此直到登机，陈秋才得知夏橘佑的座位在经济舱。

“小橘子……”陈秋无奈地叫了他一声，“为什么我们不坐一起？”

陈秋的声线低沉，叫他“小橘子”的时候总是让夏橘佑忍不住心动。

陈秋看夏橘佑一言不发，误以为自己的态度吓到他，只能叹了声气，温声道歉说：“对不起，是我没提前和你说过。我等会儿给你升个舱，直接坐我位置旁边吧。”

夏橘佑怔怔地跟着陈秋走，直到被陈秋按着肩膀坐在头等舱后，才抬起头望着陈秋解释说：“对不起，我，我问过苓姐，她说她之前定的都是经济舱，所以我……”

“没关系，不用道歉。”陈秋坐下来直视夏橘佑的眼睛，“你的工作没有任何问题，是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才造成的失误。”

看着陈秋认真的目光，夏橘佑的心情奇怪地迅速平静下来，阳光透过飞机的窗口，就像是多年前穿过教室窗户的那道阳光，陈秋同样如此认真严肃看着他。第一次陈秋告诉他，要学会保护自己和反抗别人。第二次陈秋告诉他，不用道歉。

夏橘佑感到自己的脸被照射进来的阳光晒得发烫，他猜想自己的耳朵一定红了：“陈秋哥……可是我听苓姐说，助理如果报销头等舱，公司的人会置喙的。”

“不用担心，你的机票费用我个人报销。就当作，是让你陪我坐飞机的报酬了。”

夏橘佑看着陈秋，两只眼睛写满了“这也需要陪吗”的困惑，陈秋解释道：“我有点恐高，如果有熟人在旁边，可以缓解我的紧张。”

“好巧，我也恐高。”夏橘佑的眼睛眨了眨，颇难为情地承认说，“而且这是我第二次坐飞机，我刚才也很害怕……”

“第二次？”陈秋挑了挑眉。

据他所知，夏橘佑的家人都在L市，他会在寒暑假期间来往A市和家乡，两市的距离很远，如果不乘飞机而改乘高铁或是动车，至少需要九个小时的车程。

“嗯，第一次是和临阳一起到A市。”

陈秋若有所思地点头，他隐约想起陈临阳和他说过这件事，甚至抱怨自己的手腕被夏橘佑抓出一道青紫色的瘀伤。

自从他和陈临阳都在A市读书工作后，他们父母的工作也逐渐转移到A市，陈临阳自然不用再回L市这个小县城，夏橘佑一个人往返时，宁愿长坐九个小时的高铁或动车，也不愿意坐一两个小时的飞机。

夏橘佑的紧张简直快要溢满五官皱在一起的脸蛋上，而此时飞机才刚处于起飞阶段。

“如果你紧张可以抓着我的手。”

陈秋的声音被飞机的轰鸣声掩盖过，夏橘佑睁开紧闭的眼睛，高声问道：“陈秋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