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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将近半个月，叶知秋的身影就彻底在公司里消失不见了，起初之前下药失败的老总还没注意到，后来可能是有人打小报告，他这才发现叶知秋这家伙十几天都不来上班，于是便气冲冲的打了十几通电话，对面人才懒洋洋的开口:“什么事啊？”

“你还问什么事，半个月都不来，你他妈是想不干了嘛？”

此时的老总还在会馆的房间里左拥右抱，分别抱着两个身材不错，没长骨头的小0，一个“啊”的要他张口吃水果，另一个趴在他的腿上按摩，一会问他“重不重，轻不轻”，气话出口的一瞬间没把叶知秋吓住，倒是让旁边的小0吓得花容失色，直直往他怀里钻。

“噢，忘记告诉你，我已经向人事部提交辞职，算了，你公司也就剩下没几个人，你不知道也没关系。”

叶知秋手上翻着裴想从警局档案库里调来的档案复印件，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公司即将要倒闭的老总。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你合同还在我手里，辞职个头啊？”

老总独自抛下两个男鸭子，捂着耳朵，走到安静的地方，朝着墙边吐出嚼不动的槟榔，动了动嘴，准备在电话里面开始一场单方面唾沫星子淹死人的比赛。

叶知秋翻档案的动作一顿，继而不客气的骂回去，“你还敢提合同，合同我早就拿走了，烧了也撕了，你也别想了，没有备份。”

“......”

对面一片死寂，过了一两分钟，叶知秋才听到老总喉咙发出了一声咕哝，没听清到底像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

“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我还正奇怪着最近怎么那么多人不干了，都是你撺掇的吧。”

刚才寂静的那几声，叶知秋还以为这人心脏病犯了，时刻准备着打120急救电话来着，现在听对方阴阳怪气的语气，他还是太善良了。

“停停停，不管是不是我撺掇，就算是我撺掇又能怎么样，你让一群刚毕业怀揣着梦想的大学生在你这个丝毫没起色的公司上班还不如让人才流动到合适的地方，你这破资本家！”

叶知秋几乎是对着电话吼出来这一大段话的，一想到一群人整天在这破地方浪费自己的青春，就感到无限的痛心，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有遇到一个拯救自己于水火的人，不然的话，他何苦沦落到去求谢青山。

“李笙歌呢，他不会也辞职了吧？”

老总本来就烦，无缘无故又被吼了一嗓子，脾气算是彻底硬不起来了。

“亏您还能记得人家，他说了有事要跟你谈，暂时先不走。”叶知秋想到这里又对电话中的中年油腻男怒气平白无故的增生了几分，气得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要不是这公司跟拖着他一样拖着李笙歌，凭李笙歌的能力早就跳槽到了别的好公司了，哪还能跟着他一样在公司里受着窝囊气。

前几天跟李笙歌说，还怕他会拒绝，谁知李笙歌的反应倒是料想到他会说这句话，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只是告诉自己要等处理好了之后才可以走。叶知秋追问他为什么不感到惊讶，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拉着李笙歌问东问西的。

直到对方拿出一大摞文件堆到他眼前，叶知秋才像只得到主人抚慰的炸毛猫咪一样，安安静静的闭上嘴巴夹着尾巴，在处理任务的李笙歌身旁绕来绕去，替他警惕的察觉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叶知秋手中的档案复印件不知道何时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整整三四十页，看得他眼睛发酸发困，却从中理不清一点头绪来，林林总总映入眼帘的无非都是一些家里有人失踪来进行报案的，处理这事的警察互相踢皮球，踢来踢去，反正不管失踪的人是死是活都按照结案来处理。

他将最后一页翻过去，又将整个档案袋塞到抽屉，不敢闭上眼，一但闭上，脑中好像浮现出无数张没有脸的人，他们的身体都浮在水里，一个一个朝他伸出手，向他求救，求他帮忙，求他救救自己。

被暴力催债逼死的人应该不止档案上的三四十张纸，比这还要更多。等一下，他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就在几分钟前，不经意间瞥到的名字。

这样想着的同时，他已经将抽屉里的复印件重新拿出来，翻了数十下后才翻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页。

“姓名，徐睿，男，三十岁，父母，双亡?”

叶知秋不自觉念出声来，手指那纸上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上端详了许久，这张脸太像老许了，就连父子俩鼻子上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老许之前有些让人想不通的行为在他这里似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心下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立即给裴想打了个电话。

“你快去帮我查一下徐睿这个人，他可能是关键！”

裴想差点以为叶知秋的身后是不是有只老虎在赶着他，冒着生命危险打通电话的，语速那么快，谁听得清。“你说谁是关键?”

“徐睿，徐睿，他的编号是0023，你赶紧去查一下他的信息。”

叶知秋压着最后一点点耐心，朝着手机话筒出口“轻声细语”的说道。

“知道了，我去查，有消息通知你。”

裴想在电话那头急促的应了一声，似乎又是在一边回答谁的问题，随后立即把电话挂断。

晚上，李笙歌破天荒的主动要请他吃饭，还问他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叶知秋倒是都不挑，最后两个人在手机软件上经过对多家店铺评价综合评价综合的筛选之下，还是选择了不太健康而且有些油腻的烧烤。叶知秋熟练的将铁烤架上的牛羊肉，生蚝，蔬菜翻来翻去，还贴心的询问李笙歌能不能吃辣的，不能的话就多撒点孜然和烧烤料，这样更有味。

“能吃的。”此时的李笙歌还不知道自己所能承受的辣度跟叶知秋不是一个等级的，如果硬要有个先后排名的话，叶知秋的辣度承受能力在水平面上的话，他自己的早已经跑到水下几百米的地方。

以致于在叶知秋递过来一串刚烤好的羊肉串时，满眼都是红色的辣椒粒，他吹了几下，然后像个勇士一样咬下了第一口肉，顿时被辣的眼泪鼻涕横流，被刺激的流出了生理性泪水，在眼眶底部闪闪发亮，简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见状，正专心致志烤得起劲的叶知秋隔着一股子烟，看到对面的男人有些可怜的不断抽出纸擦拭眼泪和鼻涕，心里一软，语气也不由得听起来无奈了几分。

“你真的能吃辣吗？”

“嘶……，能吃。”

李笙歌喝了口啤酒，嘴唇被辣得红润润的，仍然没有得到缓解。

回答叶知秋的是一阵阵细微的斯哈斯哈声，没等他开口阻止，李笙歌已经咬下了第二块滋滋冒油的羊肉，表情在接触到舌腔的一刹那变得痛苦起来。

“给我，给我，别吃了，再吃你嘴都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