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安太傅: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吗(双更)(2/2)
陈璧听得到屋内还有轻微的茶碗碰撞声,心知这房间的主人还未露面。而面前的小哥也不是一般随从,这样凌厉的眼神、气势和身姿,比起她父亲身边最为倚重的侍卫也不遑多让。
看来这房间内的人并不是普通富商了。
于是陈璧愈发谦逊有礼,“是这样的,在下有一友人对这两幅图极为钟爱,今日在下有幸得见佳作,便忍不住追过来了。小弟冒昧,恳请兄台……可否割爱,成全在下对友人的一片心意?当然,价钱方面兄台尽管放心,在下绝不让兄台吃亏。”
近竹暗自讶异地打量着她的神色:真敢说啊,看来并不知道他家公子就在房中,否则不至于如此冒进地找上门来。
“公子您来得不巧了,我家主人已将画卷收起了。”
“烦请兄台帮忙说说,我、在下的朋友真的非常喜爱……”
“别跟他废话了。”陶言气势凌人地上前一步,手指差点戳上近竹的鼻子,“收好的画也可以再拿出来,有什么问题?知道这是谁吗,怠慢了她,你家主子可吃罪不起!”
陈璧立即拉住她,抱歉地冲近竹笑笑,“失礼了,还望兄台见谅。”
陶言最恶心她这副做派,仿佛天底下没有比她更纯良、更明理的姑娘了,她呸!真那么纯良,拍卖已经成交了、东西就是人家的了,你还找过来做什么?
她们之所以站到这里,不就是准备用她陈家的身份地位压人吗?装什么好姑娘!
近竹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他对这位陶小姐实在没什么好感。有那样酒囊饭袋、贻误军机死不足惜的爹,那样倚老卖老、拉帮结伙的祖父,她竟然还有脸猖狂,真是不知者不畏!
“实在不好意思,我家主子正约见贵客,二位请回吧。”
陶言受够了别人对陈璧一副嘴脸、转向她又是另一副嘴脸!这些势利小人,说到底都是看人下菜碟!
“你让开!我们今天非要见你主子,看看他约见什么贵客,竟敢把陈家的人晾在一边!”
这回陈璧没再拉她,只是在她说完后,不痛不痒地让她不要为难人。有些话她自己讲有失身份,带上陶言总归要让她发挥作用。
但她自己当然是诚恳赔罪,并坦率表示自己其实是想将画作送还给安太傅。
“烦请兄台进去与贵主人通传一声,如果贵主人肯割爱,陈家感激不尽!”都暗示到这份上了,识相的都不可能再无动于衷了吧?
近竹摆出公式化的笑容,“陈小姐就别为难小的了,屋内真的有贵客,我家主人不许任何人打扰。”
陈璧闻言一愣:他看出自己是女儿身了。
既然如此,她索性大方承认,“是小女子失礼了。贵主人既然有事在身,那小女子可以等着。这是四万五千两银票,剩下的五千两这就让人回去取……”
“哎!”陶言一把拉住她退到一边,“你真要让人回去拿银子啊?刚叫价的时候,你不是没钱了嘛?”
“母亲那里应该也能支我一些银子。”本来父亲给的银子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神秘人。
陈璧忍不住又看了眼堵在房门口的男子,对他口中的主人更加好奇。
“别闹了,没必要让伯母破费。咱们再去吓他们一吓,没准他们直接双手奉上……”
“言言,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陈璧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陶言连忙让她小点声,心里已经把这没脑子的大小姐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是要嚷得整座客栈都听见她们打算夺人所爱吗?!
近竹悄悄往室内瞄了一眼:公子您听见这边的动静没?人家花这么多钱和心思,是想帮您把画找回去呢,瞧瞧这一片真心!
安寻悠不耐地瞥他一眼,施施然起身,邀请对面的僧人一同移步到里间。
近竹被主子那一眼吓得打了个激灵,转向门外快速道:“那两幅图不打算转让,陈小姐还是快快请回吧,免得被旁人看见了,对陈大夫名声有碍。”
赶紧走赶紧走,他们公子又不是相亲来了,见什么见!
陶言不依不饶地上前,“你这是什么态度?知道我们的身份还如此无礼!一个小小的随从竟敢拦当朝大夫的家眷,分明是看低陈大人、看低朝廷!”
近竹懒得搭理她,到现在都没自报家门,只是借着陈府的名头耀武扬威,是不想自家扯进麻烦?还是自己也清楚陶关副将的面子已经没人在乎了?
不过,这陈小姐的反应也是有意思,每次都是任由她的好友撒完泼了才出声制止,心思倒也不简单啊。
陈璧始终暗暗注意着近竹的神色,发现对方知晓她们的身份后,既无畏惧、也不讨好,这让她愈发确信,房中人必定来头不小。
听闻那两幅画原是安公子的心爱之物,却仍不愿相让,整个京都对陈家和安家的子女能有这般冷淡态度的,屈指可数。
陈璧不由得心跳如擂鼓:此人是比之安府地位相当甚至更高之人!
不会是摄政王,这两幅画本就是从皇宫里送出来的。
也不可能是元帅府的人,段帅如今卧病在床,而府中两位公子俱不在京都。
是……靖南王?对啊,靖南王与这家客栈颇有渊源,听说他今天也在,而且他是安公子的表弟,耍脾气不想将那两幅画让给兄长也是有可能的。
靖南王霍陵飞,年纪轻轻便独掌王府,上头又不像安府那样有诸多长辈、家规森严;也就是驻地距离京都远了些,但天高皇帝远、正是逍遥地啊,再说他也会定期回京述职的。
听闻此人容貌昳丽、富贵奢华,但府中并无侍妾或通房。陈璧想想便有些羞赧地笑了,外界有些微传言说他不喜女子、至今仍是个孩子,要她说啊,霍王爷是少年心性,面对女孩子怕羞呢。
于是她温婉贤淑地表示自己可以等里面的会面结束了再谈。
近竹劝她无果,只能无奈把门关上了。
陈璧彻底愣了,继而便有些委屈:小王爷真是的,把下人都惯得如此目中无人,就算不方便请她进屋坐着等,也不能直接将她拒之门外吧!
“你看那狗奴才!”陶言骂得一点都没收声,“给他们脸了!本姑娘今天还非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目中无人!”
“算了。”陈璧制止了她将要砸门的动作,说出口的话同样没有收住音量的意思,她正是要让屋内人听到自己的体贴懂事呢。
“毕竟是我有求于人,怎么好打扰别人的正事?你要是站累了就先回去吧,我在这边再等等看。”
哪怕拿不到那两幅画,至少也要跟对方谈一谈吧?只要他看到自己,就会发现她是很好、很好的,并不是想白白拿走他的画,而且也没有因为被他关在门外而生气……
陶言在心里唾弃了八百遍她这副虚伪模样,但也只能陪着大小姐一起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