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2/2)
它想,也许这就是它沦落这副模样的原因罢。
它红着脸哀哀的叫唤着,又被迫灌了一肚子昂贵纯粹的浓精。
———
一把铜钱洒在身上,男人穿戴整齐又恢复了矜贵的模样。他伸出修长的手拍了拍它的脸。
弥子撑起斑驳青紫的身子,扬起美颜稚弱又绯红的脸露出卑微的讨好笑容,屈膝跪坐在榻上卑顺的道谢。
男人走后它用嘴一枚一枚衔起榻上散落的铜钱放进一个破旧的布袋。——对,它没有手臂。
它只是一只彩鸠与雉鸡杂交的混种。
两股低贱的血脉在它身体里流淌,像一种永恒深刻的烙印,它残疾无法化形的双臂,兽类的小腿,矮小瘦弱的身体和在高大雪白的白鸠中格格不入的赤色羽毛和妖艳的花纹都是无声的罪证。
弥子没有冠上落神的姓氏。
“一介娼妓所出混种之子不配冠有姓名。”
高高在上的长老们叽喳讨论。
坐在高位的男人云淡风轻的下定结论。
在他眼里此等末节不值一提。
“那如长老所言便是。”
从此,弥子便强迫的接受了自己的职业与未来喑哑无尽头的一生。
“吾一向讲理,你既然要活便要拿出诚意。既然你身无分文毫无价值,那便自承母业赚得赎金,也道合于情理。”
从此弥子便没有了任何语言的能力
“它”
那是家主赋予弥子的职责。
在没有偿还完“活下来”应付的赎金以前,它永远是一只娼鸟,供人赏乐。
十二枚铜钱便是它的价格。
十二枚铜钱能买到什么呢?
一个包子,一枚糖苹果,一包栗子。
哪怕府上最低等的女佣的酬金都要是它的数十乃至百倍。
它的身契直接归于家主所有,随着年岁的增长,它被迫接待者一个又一个他们口中的“贵客”。
家主会捏住他的脸赞赏它日渐倍增的身价,却拿着一年比一年低廉的酬劳。
它在家主的阴影下艰难的讨着生活,在对方轻蔑傲慢又阴鸷的眼里守着那摊破烂玩意儿和不齿的营生。
吱呀———
一双踩着金丝楠木屐的雪足踏进这件狭小破烂却又华丽的房子,走向那个艳丽到灼人眼球的卑贱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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