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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睿手忙脚乱关了视频,脸上写满了尴尬,“你别瞎剪辑,我睡觉怎么可能打呼噜?”
阮在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一夜没睡。”
严睿又去扯傅新翌,“翌哥,我不打呼噜。”
傅新翌说:“这不是一件丢脸的事,但要及时就诊。”
阮在邻忙不迭地点头。
下午考完就放假了,五一假期放五天,傅新翌回了家,打算先把母亲的遗物搬去另一套三居室。
江澜喜欢看书,林林总总加上典藏版一共打包了六个大纸箱,壁龛里还有很多她看书做的笔记,在众多灰色记事本中,有一本书脊朝里放着。
傅新翌把它抽了出来,发现这一本笔记的封面颜色是绿色。
他翻开笔记,第一页上写着:
1999年12月3日
医院报告单上临床诊断一栏写着早孕,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有五周大了。
这一页只写了这两句单纯在叙述事实的话,傅新翌感觉到江澜似乎并没因为怀孕而欣喜。
傅新翌翻开这一页继续往下看。
2000年2月5日
肚子开始显怀,我想起在十六岁时看过的一部妊娠纪录片。
2000年2月23日
它消耗了我太多精力,导致设计稿迟迟没能定下来,如果我没有怀孕,我会设计出完美的作品。
2000年3月1日
胎儿有了胎动,它也开始在我肚子里动,把圆润的肚皮搅动成奇怪的形状。它有五个月大了。
2000年3月9日
身子开始慢慢变沉,休息不好导致我的气色很差,两颊也长了几粒雀斑。
2000年4月13日
我穿不下薄裙了,青绿色的那条,我讨厌它。
下午窝在摇椅的时候我在想,它七个月大了,已经可以去医院做引产手术了。
手术没有做成,傅涛抓着我的肩膀问我是不是疯了。
他不同意我的决定,我不喜欢他了。
傅新翌停在这一页,他反复从头看到尾,他想不到母亲竟然因为穿不下裙子,而选择了去医院引产,这比把没出生的他用“它”指代更让傅新翌毛骨悚然。
他正要翻页,突然有人递了一杯橙汁过来。
“刚榨的,我放了糖,很好喝,哥你尝尝。”
傅新翌合上了笔记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我不想喝。”
傅新翌起身把笔记放进纸箱。
阮在邻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拿了一杯橙汁,他喝了一口,又问傅新翌:“哥你真的不喝吗?”
“不喝。”
“哥你什么时候搬走,要搬哪儿去住?”
“爷爷奶奶生前住的房子。”傅新翌把江澜的笔记全装进了纸箱,他背对着阮在邻,没看见阮在邻的目光越过他定格在了绿色的笔记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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