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交易（2/2）

要不是种在苏木肚子里，他根本不会管这破事。他跟席轻池有过一面之缘，有印象大概是个什么身份，而且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惹得起。

可是孩子一旦生下来，那就是苏木一世的摇钱树，程斯皓不会拿一时的仁慈赌未来几十年的不确定性。

一个胚胎换一世安宁，这场交易对苏木足够厚道了。

“别，不要，”苏木的眼泪止住才不多时，又剧烈地滚了下来，“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保证它以后跟你没有关系，不会问你要钱的。你把它留给我好不好，我会对它很好的……”

“如果我给你开了无条件帮忙的先河，以后有任何麻烦，你的第一反应都会是我。”程斯皓不给一点商量的余地，这个omega的承诺就跟包养关系一样，都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屁话，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翻脸起来谁知道？

“你要是不愿意，”程斯皓补充说，“可以直接滚蛋，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往后别往我家跑。”

他猜苏木别无选择。

苏木紧紧咬住下唇，做了极大的决心，最后掀起被子胡乱擦了一把脸，钻进被子里背过身去：“我知道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天亮我自己走。”

程斯皓诧异地抬高音量：“苏木，那你回来找我做什么？得罪一个你根本得罪不起的人，然后告诉我你怀了我的孩子再一走了之。你是想靠卖淫养它？还是想带它一起死？”

“我走了，就不关你的事了。”苏木已经忘了来找程斯皓的初衷，如果孩子没了，他也没有盼头了。

程斯皓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随便你。”

以这个omega的处境，几乎没有能力往正道上走，为了活下去，他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兴许程斯皓下一次听到苏木的消息，他已经横死街头了。可他给过苏木机会，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苏木躲在被子里抽噎，抽到情绪平稳一点，絮絮叨叨地说：“我做过一次孕检，它好小一颗。我想把它生下来，让它看看人间的太阳。我爸爸妈妈不爱我，他们什么都给了弟弟，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爱我比爱别人多，但是我会很爱很爱它，不比别的小朋友少。

“席轻池毁了我，我激怒了他，我接受眼瞎的所有惩罚，可是我还想活着，如果我活不了，我至少希望它活着。我以为你会救它的，可你要它死。”

程斯皓不欣赏鲁莽的自我感动，说起话来毫无波澜：“一个独身的omega几乎不可能养得起孩子，你想过它生下来以后，会包围在无处不在的贫穷里，继承你的恐惧和不安吗？

“它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不可能眼看它一生囹圄。但是为父为夫的责任太重了，你承担不起，我也不想替你承担。

“把它打掉，回学校去读书，我替你解决后顾之忧，以后找个喜欢的人结婚，生你们的孩子，那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苏木费力地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我不想用它来救我，它好不容易选了我，它还那么小，如果我不要他它了，它会跟我一样是个没有人爱的小朋友，会被别的鬼欺负。”

他总觉得咬咬牙还是能挺过去的，只是席轻池把他逼得太狠了，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喘息一会儿，明天就好了。

“我知道你仁至义尽了，”苏木窝在被子里，邋遢地擦了擦脸，“还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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