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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安的一番言论,并无法更改绿袍恶贯满盈的过去,更加难以说服对他怀有恨意的众人。尤其是石中玉,完全无法理解晓月和余生安维护绿袍的行为,便是绿袍有着悲惨的童年,有着棋子一般的人生,他也不能原谅绿袍杀了他干娘的深仇大恨。
“我真是不明白。”石中玉突然看向了在角落里沉默的余生安,快步走了过去,“余生安,你是余家的人,余家庄满门被阴山派的人所杀,你怎么就能站在绿袍面前保护他呢!”
余生安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心里不住的叹气,“石少侠,灭余家满门的是黑面以及烈火,我还不至于认错自己的仇人。”
石中玉纠结,“可他们都是阴山派的恶人啊!即便绿袍没有参与余家庄的事,但不代表他就没有做过危害其他人的事啊!”
“绿袍是个言出必行、光明磊落的人,他便是杀人也从未杀过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石中玉勃然而怒,“我干娘不无辜么!她死得那样惨,我要绿袍给她偿命!”
“但是他当时并不知道符小娟是无辜的,在苗烧天常年的灌输之下,他从始至终都认为符小娟是个背叛了他师父的坏女人,为了给师父报仇才会最终铸成大错,这一切事情的端由是苗烧天,你根本就是恨错了人。”余生安无奈解释,“而且,你只是说他杀了你干娘,你却忘了那也是他的亲娘啊,他孤苦伶仃了二十年,做梦都想有爹娘疼爱,不然他何苦那般在意苗烧天对他那些微末的好处。他知道自己杀了自己的娘亲,他难道不后悔么?难道他就不痛苦么?符小娟临死前嘱咐了你要留绿袍的性命,你却一再的要杀他,你如此违背干娘的遗愿,难道就是孝顺了么!”
“很多人很多事都不能只看一面。”丁引见石中玉被余生安怼的哑口无言,只得出来打圆场,拍着徒弟的肩膀,“你也得好好思考,不能只凭冲动做事,符小娟既然不让你杀绿袍,你又何苦非要逆她的意呢?”
“师父,你也觉得我错了么!”石中玉委屈,为什么都说他错了呢!
“苗烧天当年杀人无数,但如今你不也与他很亲近么?说不得绿袍往后也会变好呢?你不是常说你干娘如何如何的好么?晓月真人不也是正直之辈么?绿袍是他们的儿子,总会有变好的一天的,那时你干娘泉下有知,难道不比你现在杀了绿袍更教她欣慰么?”
石中玉默默地垂下了头,似乎是认可了丁引的说法。
从晓月的房间出来后,石中玉瞥着余生安,最终没有言语,安静的回房休息去了,丁引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也回房去了。
余生安叹气,他还得去看看绿袍。
“静林,对不起。”苗飞突然开口道歉,余生安听闻一愣,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苗飞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是我大哥打了你的事。”
余生安轻笑,“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打的我。”
苗飞眼神发飘,喃喃着,“我也挺想的……”
“啊?”余生安没听清他说什么。
“没,没什么。”苗飞连连摇头,“就是不想你因为我大哥讨厌我。”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这是我跟李姑娘拿的消肿药,她说涂上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好了。”苗飞兴冲冲地倒了些药在掌心,揉得均匀了才抹到了余生安脸上那隐约可见的红痕上。
余生安不言不语地看着苗飞,似乎不为所动,苗飞笑意渐敛,收回了自己的爪子,有些局促不安,只是把消肿药塞到了余生安手里,惴惴地瞄了他一眼,“咱们快去看绿袍吧,时辰也不早了。”
余生安面无表情,把瓷瓶收到了怀里,径直走了。
苗飞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紧握着双手,隐隐带了笑意。
他竟然摸到静林的脸了!
在符小娟的坟前,绿袍仍孤零零的盘膝坐着,神情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余生安和苗飞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也没有打扰,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晓月无视了寒星等人的反对,将昆仑派的掌门之位,以及断碎的紫剑全权交给了丁引,并执意请丁引执行了他当年未领的惩罚。
整整一百鞭,鞭鞭痛彻全身,似乎这一道一道的伤痕能挽回什么,又或者,证明了什么。
余生安无动于衷的看完了行刑,转头将此事告诉了已经在符小娟坟前孤坐至今的绿袍。
绿袍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只是眼珠不错的盯着符小娟的墓碑。
“她会恨我么?”
“不会,我相信天下母亲爱子的心都是一样的。”
余生安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后来,余生安再次来到符小娟坟前时,却不见绿袍的踪影了。余生安有些懵,便在昆仑四处寻找,结果并没有找到绿袍。怪了,这人跑到哪儿去了?
入夜后,余生安已经把昆仑翻了一遍,连绿袍的一根毛都没看到,只得又回到了符小娟的坟前,想着会不会是饿了去找吃的,可能已经回去了,却不想看到的正是绿袍痛骂晓月的一幕。
“废话!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权势和地位,你还看得见什么呢?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各个满嘴仁义道德,心里面全都是坏水,我杀你也算是为我娘报仇,铲除你这个伪君子。”
绿袍出手便是重击,晓月被他打得吐出一口鲜血来,余生安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连忙上前拦住了还要继续下手的绿袍。
“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我还以为你多少能想清楚一些,他的确万死难赎其罪,但谁都可以杀他,只有你不行!他是你的生父,你杀母是被苗烧天利用了,但眼下再弑父,你就真的不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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